安娜轉身離開辦公室,執行部的大漢們抬著屍體跟在後面,女王大人來得風風火火走得瀟瀟灑灑,長筒皮靴踏在實木地板上咚咚作響,好似一枚德意志貴族女軍官。說實話驗屍這活也不是誰都可以乾的,阿利安娜原本不是法醫,也不跟屍體打交道,她的專業是生物學,專精於病毒和遺傳學研究,但安全區裡實在找不到第二個相關人才,羅成雷赫可能稍微懂點病理和偵查學,但他們那點底子最多用來追蹤獵人,和女王大人相比差得太遠。
最後一位執行部部員離開辦公室,貝兒把門關上。
“監控那邊有什麼訊息麼?”
“我聯絡過端腦。”雷赫搖了搖頭,“她什麼都沒看到,和上次一樣,兇手避開了所有的監控。”
貝兒在沙發上坐下來,“約翰·瓊斯死了,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們找到了一個重要人物,我們可能因此解開一部分謎團,但有部分謎題我們可能永遠也無法得知真相。”
辦公室中的人都陷入沉默,他們原本以為找到約翰·瓊斯或者趙高就能揭開案件的真相,但事實證明所有人想得都太簡單了,約翰·瓊斯的屍體出現了,但他那詭異的死法把案情帶進了另一個詭譎的迷局。
阿利安娜可能會從約翰·瓊斯的屍體上得到部分線索,但死人終究是死人,無法開口說話,那具屍體上的線索和謎團一樣多,越往下深挖,你就能越發感覺到案子的詭秘。
究竟是誰把約翰·瓊斯的屍體掛在了主樓的樓頂上?是趙高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又是怎麼做到的?
“兇手為什麼要把屍體掛在窗外?”貝兒抬頭望向辦公室的落地窗,窗戶已經拉上了窗簾,“今天白天我們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具屍體,這說明他是今晚才吊上去的吧?”
“更重要的是,兇手是怎麼把屍體帶上去的?約翰·瓊斯是個身高超過一米八的成年人,體重超過兩百斤,兇手要把他帶上主樓的樓頂,如何避開其他人的耳目?”雷赫皺眉,“那麼大一個人,又沒法揣進上衣口袋裡。”
確實,想在所有人都無法察覺的情況下把一個成年人帶上頂樓是不可能的,主樓是學院中防衛最嚴密常住人口最多的建築,從地下室到頂層的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都是人,沒人能揹著一具屍體瞞過那麼多人的眼睛,至於從主樓外牆爬上去……那就更不現實了,且不說主樓周圍監控嚴密沒有死角,附近樓層上還有狙擊手值班,每一個都標配熱成像夜視儀,沒有人能騙過他們的眼睛。
“見鬼……頭疼頭疼。”貝兒按著額頭倒在沙發上,仰面望著天花板,長長地嘆氣,“這都是什麼破事兒啊?”
雷赫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伸手拉開窗簾。
底下的操場上燈火通明,整個執行部都被叫了起來,上校在發現屍體後第一時間通知的就是這幫人,他們迅速封鎖了校園,巡邏小組正在逐門逐戶地搜查,他們每個人都有權對任何不明生物開槍。
一個黑色的影子忽然從頭頂上落下來,猛地停在落地窗外。
雷赫嚇了一跳,後退一步,下意識地就伸手拔槍,但他還沒摸到手槍槍柄,動作就頓住了。
“零距?你在幹什麼?想嚇死我麼?”
羅成左手緊緊地揪住一根粗麻繩,吊在窗外晃晃悠悠,扭過頭來看向辦公室裡的人。
青年在窗外輕輕叩了叩玻璃,示意屋裡的人放他進去。
“你究竟在幹什麼?”雷赫開啟落地窗,羅成跳進辦公室,穩穩地落在地板上,然後解下纏在手腕上的繩子。
“我剛剛在頂樓上,模擬兇手的行為。”羅成朝坐在辦公桌後的老人點頭致意,“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