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右丞捏起一粒碎石,用盡渾身力氣彈在蘇小小脖子上將她震昏,並不想她牽扯在這件事情裡。
“從大叔說要去宴會大殿找頓肉吃時,我就猜到你八成是隻鬼了。”
“所以你不斷提醒我趕緊離開這裡麼?”
王右丞奮力挪靠在柱子上,才有氣無力地說:“大叔若想在巷中吃我和小陽子輕而易舉,但你無動於衷,可見並不是壞人。我想幾個樂工被吃也並不是你下的毒手。被封印了百餘年,對你已經夠了。大叔你快些走吧,待會就要出不去了。”
哥舒並不正面回應他,只是緩緩說:“王小友,你這份好心與劍氣並不搭,我想你還沒明白自己到底是誰。不如我仔細給你講講,你體內吞噬劍氣的來歷。”
王右丞搖搖頭,“我聽到你說了妙遠真人,還有她‘下殿八’的身份。你與面具女人、寄生人偶和神仙姐姐復活的事肯定大有淵源,但現在不是時候,我不想聽。大叔你快些走,快些走吧,真的來不及了。回到大陸去罷,做個只吃壞人的鬼也是豪俠,一輩子問心無愧!”
哥舒聽後沉默下,又輕輕地說:“看來你知道了一些我們這股勢力的事,不過也只是皮毛。”
他望著王右丞,滿眼是自己年輕時的影子,道:“我也想回什剎河邊的家鄉去,只是這個世界不允許我這樣做了。”
地上的花容見王右丞與這隻惡鬼大有交情,驚懼交加地大喊起來:“青城的人在嗎?!快救救我,快救救我!這裡有半妖和惡鬼要強暴小師妹,還要吃了我!快救救我!”
哥舒對這等壞到根上的人沒有絲毫憐憫,又扭下他半截大腿吃了起來。
花榮蜷縮成一團,不住給哥舒磕頭,道:“大俠,鬼大俠,你行行好饒了我一條賤命吧!”
他咬著牙,渾身似個血人匍在哥舒襠下,又求說:“您給我口血...給我口血...讓我變成只鬼也行啊!只要...只要...別殺我...”說完撕心裂肺地痛哭起來。
哥舒將他仰面踏住,冷麵說:“你這樣惡毒的人在鬼中已很多了,不必再多一隻讓好人累命!”
王右丞見哥舒即將要殺花榮,也忍不住求情,“大叔且饒了他,我拿他去青城問罪,自有他好果子吃。”
“你雖好心,但早晚要吃惡果的”,哥舒踢走花榮,“我小兄弟求我留你一命,你活了!”
哥舒又連忙給王右丞磕頭,額上都砸出了血。
王右丞懶得理他,連連催促哥舒趕緊走。
哥舒體內黑色靈力如海水湧在荒僻大殿上,忽然將手上腿骨刺進王右丞小腹,宛如地獄中的閻羅一般,他朗聲說:“你求我趕緊走,不過是想救這淫賊和那小姑娘而已罷!與老子裝什麼善!”
王右丞愣住了,忍痛將白色帽簷壓低蓋住臉,在複眼亮起的那刻就見一柄白劍驟然落在了哥舒脖頸上。
劍光灼灼裡,白雲飛逼退哥舒立即拉著王右丞閃在了蘇小小身邊。
陰影中,易依晨握著黑劍立在了哥舒對面,丹鳳眼裡閃著絲寒光。
“住手,住手啊!這大叔不是壞鬼,你倆也是好人,千萬不要都鬥下去!”這句話卡在喉嚨裡,王右丞知道自己說出後便在北極島永無立身之地了,只能眼睜睜望著白雲飛走向哥舒。
“王師弟你真是好樣的,居然拖住了這隻魑級的鬼,剩下的交給我和你小易姐吧”,白雲飛掏出一隻符射在大殿寶頂上,靈力從符上流出將整個大殿封閉起來。
花榮見他二人開心極了,但見神符封住了大殿又破口罵起來:“好個大靈山不知死活的狗東西,你以‘牢籠符’封上大殿是什麼意思?這樣外面我爹他們就不知道這裡在發生惡戰,又如何救老子?!你難道要跟這區區小丫頭悄悄將鬼除了?!”
白雲飛飛踢一腳將他踹在角落裡,喝道:“這一腳是替王師弟踢的,另外我們大靈山做事輪不到北歧嶺的人咋咋呼呼。你在旁邊用靈力療傷,只管看著好了。”
哥舒拍手讚道:“這個世界也許錯了,但你這一下做的很對。”
易依晨橫指於空,十八支光劍乍現於身後。她禪裙飄動已抓住了哥舒衣襟,黑劍若電地戳向他脖子。
白雲飛亦不遲疑,白劍飄然向他身後砍去。
“鏘!”
兩柄劍架在了一起,二人的靈力將大殿的地板撕出條裂縫來。而哥舒渾身冒著黑色靈力卻立在了易依晨身後,冷聲道:“我不想與你二人纏鬥,何不放我出北極島去?”
易依晨見哥舒神出鬼沒地逃出自己‘破距之舞’的一劍,震驚地無以復加,這隻魑級的鬼儼然是她迄今為止見過的最強妖邪。
“黑色靈力的鬼,人人得而誅之!比翼雙刃!”她嬌斥一聲,兩柄細薄之劍從哥舒兩側破石而出刺進他身體,令哥舒無法動彈。
白雲飛‘颯若鬼神趨’地撲殺而至,雲之靈力宛似疾瀑從四面八方卷向哥舒。
哥舒身不能動,遂並出一指,一縷縷黑光凝在手上突射而去。黑光呼嘯若鬼號,眨眼穿透了雲之靈力飛在白雲飛臉上。
易依晨忽立在白雲飛身前,十八支光劍若盾擋下黑光,白雲飛已從環繞著哥舒的雲中殺了出來。
他周身劍氣兇如雲濤翻滾,白劍疾插向哥舒胸口。
金烏入梵天,黑龍游玄都!哥舒運起黑色靈火,長江大河般熾熱的黑火從體內噴薄而出。一條黑色火龍咬在白雲飛劍上,漫天大火立即從身後澆了下來。
十八支光劍環形圍住白雲飛,易依晨一道劍影而至,不顧黑火焚身地砍在黑龍之上。
“鏘!”三把劍格在一起,劍力、雲之力,黑火之力將整座大殿的所有地板衝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