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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從籃球比賽說起

作為一名高中語文老師,王道的工作當然不能說有多忙,尤其是多數時候學生放假,他們也是跟著放假,雖然隨著時代發展,這份工作已經不能再用“鐵飯碗”來形容,但該有的好處也一點都不缺少,相對於那些作息極度不規律的工作,也是好了太多;但真要說輕鬆,卻也絕對是某些人純粹的印象流了。

不說別地,光光是備課一項,就絕對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製作課程有關的PPT就要花去不少的時間了,而且上課時間那麼長,要講的內容不可能全部濃縮在其中,這就需要一定的語言天賦,更重要的還得是在面對講臺下少說也有四五十人的場面時候,能夠不怯場。

王道前世並不是教師,但他也有過上臺講課的經歷,不過其實只是學校實踐活動中的“模擬課堂”,面對的也都是自己的同班同學,當然還有老師,可就是那樣,在這些熟人面前他也都免不了緊張,更多的卻還是尷尬,因為彼此都太熟悉,反倒無法讓他能夠順利代入到嶄新的角色中去,老實說那次要不是有著死黨的幫忙配合,他就要下不去臺了,那也已經是夠糗的了。

現在他是一名貨真價實的老師了,面對的則將會是四五十個陌生面孔的少年,他心裡的那一關還是沒法過去,緊張是難免地,就在走在去教室的走廊上,王道心裡都在忐忑不安。

教材當然是都帶好了地,讓王道心裡能夠稍稍感到安慰一些的是,手上那本高中語文的教師用書頗為詳細,今天的課程是要解讀一篇他沒有印象或許是這個世界的某個人創作的文章,而在這本教師用書裡面,就有著十分相近的解讀,有許多都可以直接成為他講課的內容,雖然到時候能不能夠起到作用還不好說,但終歸能為他增加幾分底氣。

“老師好、老師好……”

幸好教師公寓距離這座教學大樓並不算遠,王道一路緊趕慢趕,帶著點小跑總算是在上課鈴聲還沒有響起來的時候趕上了,這時候走廊上還有不少學生在走動,一路上也不斷有學生在向他問好。

王道雖然一路都在點頭致意,臉上也帶著微笑,其實心中還是覺得頗有些怪誕,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受,顯然要代入到現在新的身份,他還需要一定的時間。

“呼……”

終於走到了高一七班的教室門口,好像也是某種無形中默契似的,此時預兆著上課的鈴聲也終於響了起來,原本在走廊外打鬧著的三三兩兩的學生都陸陸續續往教室裡面跑,而高一七班外邊那段走廊上,幾個還在嬉笑的男孩發現王道的到來,就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人一樣,一溜煙都從後門進去了。

難道以前那個他有這麼可怕?

不過這對於現在的王道而言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他不用擔心被哪個關係不錯的學生察覺到現在的自己有什麼不一樣,他到現在可都還是有些擔心自己身份的問題,畢竟前後性格差異太大,很容易讓比較熟悉的人看出什麼來,那種指望別人都是瞎子的想法明顯是自欺欺人,現在能少點麻煩,對於王道來說就是最好的訊息了。

王道邁著步子走進了教室,或許是心情慢慢放鬆下來的緣故,他的步伐顯得很輕盈,不過一切在走上講臺轉過身之後又有了改變。

媽呀,人真多啊!

王道放眼望去,這教室裡面起碼得有六十個人以上吧,教室倒是十分寬敞,這麼多人坐著也不顯擁擠,可王道的心裡面有開始打起鼓來了。

雖然只是比自己預料中多出了十幾個人,可那種感覺卻是完全不同,之前做好的心理準備在現在好像都成了一個笑話。

好在王道呆住了,下邊的學生們可沒有呆住,一個戴著黑框眼鏡、扎馬尾的女生率先站起來,高聲喊著:“起立!”

刷!

其他六十多個學生隨即整齊劃一的站了起來,向著站在講臺上講桌前的王道微鞠一躬,又是不約而同道:“老師好……”

這略顯熟悉的場面反倒是給王道提了個醒,他只愣了一下就反應過來,連忙把教材往講桌上一擱,也朗聲回應道:“同學們好,請坐吧。”

學生們的反應當然要比王道正常得多,陸陸續續的坐下來,王道雖然心裡還揣著,腦子卻清楚了不少,“沒吃過豬肉總還見過豬跑”,他微微一笑,像是福至心靈一般,沒有急著去講課反倒是聊起了另外的事情:“昨天我沒來上課,大家應該知道我去幹什麼了吧?”

雖然從前那個“王道”私底下是一個比較沉悶的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就適合教師這個職業,只要一走上講臺,他就很能聊得來,他的課也因為生動活潑,挺受學生們的歡迎,只是僅限於課堂上,學生們都已經熟悉了這一點,而王道同樣也從那本日記中知道了這一點,這時候才敢這樣子說話。

“知道!”大家的反應如王道所料的那般積極,後排那幾個王道剛才看著一見到他就跑進來的男生臉上更是興奮,這應該都是愛玩籃球的男孩。

在之前做助教的時候,王道有課的時候還是照上,碰上比賽與上課衝突,當然是上課為主,畢竟這是本職,至於助教反正也不只是王道一個人,也不只是陳明一個人,而是有好幾個,多半其實都是學校安排的兼職,王道還算是其中異類,因為其他幾人本職都是體育老師。

這些助教之間上課的時間當然都是錯開地,這個人沒有時間另一個人跟去就行了,反正臨場比賽的時候還是主教練最重要;但等到成為教練了,哪怕只是臨時代替,像是昨天那樣比賽日的時候,王道當然還是需要跟隊出行,至於昨天同樣有他的課,也只好請另外的人帶班了。

學生們當然知道王道昨天上課不在,也知道他去做什麼了,畢竟籃球在這個世界這麼普及,哪怕桃園高中的校隊水平很糟糕,卻也註定了一舉一動都是學校眾人的焦點,主教練的變動更是焦點中的焦點,這畢竟是學校的籃球隊,主教練的地位和作用遠遠強於一般職業隊裡的主教練,換句話說就因為這一次代理主教練,王道才真正成為了整個桃園高中的名人。

當然在此之前哪怕是王道班上的這些學生們,對於他成為校隊的代教練這件事情也都是持著保留態度,就跟王道自己認為的一樣,一個教語文的老師哪怕之前是校隊的助教,可是擢升為教練這不是在開玩笑嘛。

不過現在他們所獲得的訊息,顯然結果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地,如果說對於三峰一中這種球隊而言,能夠躋身牂牁郡地區級聯賽的十強戰,就足夠他們吹噓了,而桃園高中這種典型魚腩隊,居然能夠擊敗三峰一中這種傳統強隊,也同樣值得他們好好宣揚一番,不客氣地說,以籃球在這個國家的地位和氛圍,這甚至可能被升格為整個桃園鎮的一種榮譽。

王道不能說對這一切都清楚,但他也知道怎麼樣才最對學生們的胃口,畢竟他曾經也是這麼走過來地,於是他掃了眾人一眼,又說道:“如果大家感興趣的話,今天的課我也不急著講了,先講講昨天的比賽,大家覺得怎麼樣?”

王道話音一落,教室裡頓時沸騰了,哪怕是一貫矜持的女生們,臉上也一個個表現出了期待更不用說那些早就等著的“如狼似虎”的男生了。

王道對於籃球在這個世界的地位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比自己想象中似乎還要更受歡迎,尤其是有幾個女生看著比男生還興奮,好像接下來王道要講的是時尚和化妝品,而不是跟她們沒什麼關係的男子籃球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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