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神情立刻一變。石錦依臉上更是露出無比驚恐之色,但內心卻充滿了疑問。
田望野不由濃眉一凜,沉聲道:“時幫主,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時鴻堯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語氣淡淡地道:“她想用嚴家的銀子換你們為她報仇,既然你們誰都不敢答應,那我卻想試一試。”
田望野心裡微微一動。
石錦依忍不住弱弱的開口道:“既然時幫主想幫我報仇,說一聲就可以,也用不著對我一個弱女子出手吧?”
時鴻堯呵呵笑道:“我若不動手,你會將那東西拿給我看嗎?”
石錦依臉色一變,蹙眉道:“時幫主說的可是我身上的信物?”
時鴻堯沒有說話,只是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
石錦依大是不解,喃喃道:“這是我家老爺子的信物,時幫主為何想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時鴻堯。
時鴻堯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他第一次露出嚴肅之色,緩緩問道:“不知各位可曾想過,她身上的信物,到底意味著什麼嗎?”
所有人先是微微一怔,隨後就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這個信物,是嚴守陽的私人信物,關係著整個落日馬場的勢力與財富。在那些與嚴守陽有緊密來往的只認信物不認人的那些無法估算的關係網中,這個信物無疑就是如今能主宰落日馬場命脈的關鍵。
誰擁有了這個信物,就相當於擁有了整個落日馬場,以及與落日馬場一切有關的事物。
擁有了這個信物,就能在關外江湖上富甲一方,更能號令群雄,成為一方之霸。
但現在,這個至關重要的信物,卻在一個毫無武功的柔弱女子身上。
眾人想到此處,都不由看向了石錦依,同時心裡都各自湧起了不同的想法。
石錦依表面上是一副不知所錯的表情,心裡卻在不停的冷笑。
誠如他們現在所想,她的目的,就是要用身上的這隻信物,讓關外五大幫派產生隔閡,甚至發生爭鬥。
因為她知道,沒有誰能對信物背後所代表的勢力與財富不感興趣。
貪婪,本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劣根與弱點。
這一場計劃,雖然石錦依是臨時參與進來的,但她作為一個極有想法和智慧的女人,很快就能將自己的優勢發揮出來,用來彌補她今天所犯下的過錯。
同時因為她的出現,也讓這個計劃變得更為完美和豐滿。石錦依相信,只要計劃成功,聖傳就能以最低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穫,讓關外江湖頃刻間就喪失抵抗,成為聖傳的掌握。而這樣的功勞,也一定會讓那個男人或者教主對她的失敗網開一面。
石錦依忍不住微微側頭,目光掃向某處房頂的黑暗。
她心裡有些得意,這個時候,那個可怕又可恨的男人——沈默,如今應該已經被制住了吧?
她雖然已經從同為六色聖徒的白河口中得知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要設局對付沈默,但她並不清楚那個男人設局對付沈默的原因,以她的想法,憑那個男人的能力,一定也可以殺得了沈默的。
石錦依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知道崇淵的目的——聖傳已經舉全教之力踏入了中土之境,他們的目標是中原武林。所以西北這個地方,目前還不足以對聖傳造成威脅,但卻不得不進行清洗和控制。除去了西北江湖的各路勢力,就免去了聖傳的後顧之憂,但崇淵並不希望在西北投入太多的力量,因為他的主要力量必須用來對付中原,所以崇淵設下了這一個局,他只用了五封信,就讓西北勢力最大的五個幫派一起來到了倒馬坎,再一次性乾淨利落的將他們盡數剷除。
但石錦依想不通的是,王首崇淵為什麼要下令不可殺死沈默。她知道白河肯定知道原因,但白河卻並沒有告訴她。
石錦依一向都知道,白河,那個相貌英俊性格陰狠的男人從來都很喜歡她。就算知道她已經早已成了別人的女人,他依然也還喜歡著她。這一點,女人從今天遇到他時,從他握住她手的時候,就已經能夠確定了。
女人以前對他的所有要求,白河都會毫不猶豫的滿足她。但這一次,他居然已經開始對她有所隱瞞了。
石錦依也同時感覺到,王首崇淵,一定想從沈默身上得到一些什麼。
那個沈默,到底是一個什麼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石錦依不知道,她一想起今天在落日馬場的情形,她的背心就忍不住開始發寒,她的身體內甚至會覺得有蟲子在爬,那一道森寒的“關山九重”的刀氣,就彷彿是寄身在她身體裡的一道催命符,隨時就可以要了她的命。
女人有些懷疑沈默是不是在恐嚇她,但她不敢運轉內力,在性命攸關的時候,沒有人有用自己生命作為試探死亡的那個勇氣。
沒有人不怕死,尤其是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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