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雙目暴突,身體無力的軟了下去,他至死也不敢相信他竟會死在這樣一個怪物手上。
那人旁邊的人同時也一刀斬斷了另外一個鐵槍門弟子的頭,但是讓人無比震驚的是,那已經沒了頭顱的人同樣沒有絲毫影響的用他那怪異的雙手掐住了脖子,直接硬生生的被掐死了。
變故不止一處,就在那號角聲中,整個倒馬坎長街內外的古怪人影立刻彷彿受到了某種指引,他們有的雙臂揮舞發力狂奔,有的四肢著地的貼地急掠,怪異而敏捷的身影夾著淒厲的咆哮,簡直就像一群嗜血的妖獸向街中的人群發起了瘋狂的衝鋒。
不過呼吸之間,那些怪物妖獸一般的屍鬼已經衝進了人群之中,他們雖然手無寸鐵,卻能用血口尖牙還有徒手瞬間擊殺了二十幾人,長街中頓時血光飛灑,慘叫聲響徹了整條街道。
長街內的百多人都是五家幫派的門下弟子,他們雖然都身懷高低不一武功,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場面,頓時人人心膽俱裂頭皮發麻,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見,恐慌倉促之間,竟然毫無還手之力。
沈默、田望野、於鍾朝,還有曹雄和薛越以及擒住了石錦依的時鴻堯幾人身處人群正中,幾人還正因為白河那些古怪的話語而詫異著,就突然發現了外圍那可怕的一幕。饒是田望野等人都是見多識廣的江湖高手,此刻也禁不住心神劇烈震動,全都愣在了原地。
慘叫聲和淒厲的嘶吼聲不絕於耳的連續不斷的傳來,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讓人聞之慾嘔。而更讓眾人感到無比恐慌的還是對那些屍鬼的瘋狂殺戮。
沒有人曾見過類似的情形,也沒有人知道他們面對的這些是人卻又非人的怪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人活著的時候雖然不過只是一些普通的壯年男子,但是死後卻好像得到了秘魔的力量,讓它們的身體發生了讓人無法理解的變異,而它們原本的人類生命早已失去,它們沒有自我的意識,也沒有身體疼痛的感覺,在那種秘魔一樣的力量驅使下生出了另一種意識的存在,那就是純粹的殺戮本能。
在它們那妖異血色的眼中,除了消滅一切的生命之外再無其他,或許這也是它們作為“傀儡”唯一的價值。
可是這種價值,卻是對人最為恐懼的威脅。
就在田望野幾人呆愣住了的短暫時間裡,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湧來的屍鬼們已經衝散了人群,開始了一場可怕的瘋狂屠殺。
整個倒馬坎,在這個寒風凜冽的夜晚中,變成了修羅屠場。
屍鬼們體態扭曲,面目猙獰可怖,它們殺人的手段非常簡單,見人就咬,或用因變異而變得堅硬的雙手徒手撕裂人的身體,動作殘忍又快若妖魅,簡直就與嗜血飢餓的野獸沒有任何區別。
而五家幫派中人早已心神潰散,人人自危之下,頃刻間又損失了二三十人。
長街中血腥味越來越濃,而那些沾了鮮血的屍鬼,卻是越發的瘋狂,它們發出的咆哮聲也越發尖銳急促。
白河身在包圍之中,他呼吸著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道,此刻竟是精神越發癲狂,他振臂高呼道:“天守大神的使者啊,以光明輝煌的名義,藉以他們罪惡的鮮血,消除這個世間的汙穢吧!”
此刻的他,就如同沐浴在神聖光輝之下的聖徒,滿臉都露出無比的虔誠神態。
“你這個雜碎,真是該死啊!”
驀然一聲含著悲憤的冷喝聲猛然響起,隨之一抹凜冽森寒的刀光匹練般咻地掠向了白河。
刀光似也含著無邊的怒火,快得肉眼難見。
沈默終於按捺不住一腔怒火,他已經出刀。
白河雖然早就提防著沈默會對他再次出手,但卻沒料到沈默會出手這麼快而狠辣。他先被沈默斬斷一臂,再中了他自己的竊魂釘之毒,雖然毒已經被他用隨身所帶的解藥自解,但是一身功力已經摺損大半,加上失血過多,此刻再也沒有一戰之力,更別說要避開沈默這含怒而發的凌厲一刀。
白河根本沒辦法躲避這一刀,他也看到了那抹刀光快得彷彿是穿過了時間向他掠來,但那也只是目及一瞬,他呆立原地,獨臂還在高舉著,卻只有等死。
他甚至已經在想著腦袋搬家後到底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了。
白河曾聽有人說過,如果刀夠快,在斬斷脖子的時候,還能夠聽到鮮血從脖腔裡噴湧出來的聲響,就像是風吹過麥浪的呼嘯。
就在逼命一剎那間,一道寒芒倏然破空而至,竟也是快得不及一瞬,也彷彿是從虛空出飈射而來,精準的擋在了白河的面前。
刀光與寒芒錚然相撞,在白河眼前綻放出一片火星,金鐵利刃交擊的銳響幾乎撕破了他的耳膜。
有人替他擋住了這要命的一刀。
沒有任何人看清那寒芒出自何處,電花石火之間,就見彷彿有一道黑影一閃,白河整個人就猛然向後倒退出去。
“你保得住他麼?”
沈默冷冽的話音再次傳出之時,他的身形已經如狂龍般捲到了白河面前,隨即七殺刀再次刀光化為裂空一線,筆直的劈向了白河的頭頂。
這一刀,竟比剛才更快也更狂。
沈默必殺白河!
這一次,那道寒芒來不及格擋,也無處格擋。
白河沒有聽到傳說中那風吹麥浪的聲響,他忽然只看到了自己身體的另一半,在寒風中離他而去。
那一瞬間,他沒有感覺到絲毫痛楚。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也被分成了兩半。
而在眾人的眼裡,白河整個人就在那比閃電還要快的一線刀光中,赫然被劈成了兩半。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