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怎麼也沒有料到，程英竟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的很好了，可程英，卻依舊還是對他心存怨恨。
思及此，皇帝不禁嘆了口氣，道：“英兒，朕自認為對你不薄，何時有逼迫過你？”
“父皇莫不是忘了，當初是如何逼迫兒臣放棄與上官玉瑤的婚約？隨後，又不同意將祁桑公主嫁給兒臣，或許，在父皇的眼裡，自始至終就只有程雁歸這麼一個兒子，兒臣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罷了。既然你們不把我當一回事，我又何必在乎你們的死活。”
程英一股腦的將心裡的不甘和不滿，全都傾瀉而出。
覺得整個人都輕鬆多了，也沒什麼可顧慮的了。
與其當一個傀儡太子，倒不如把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全都奪過來，這樣，也就不用靠別人施捨了。
皇帝也是沒有想到，程英竟會因此而埋怨上自己。
“英兒，你若對此有何不滿，大可跟朕直言，沒必要走到刀劍相向這一步。”
“父皇，跟你說若是有用，兒臣也不用放手一搏了。事已至此，一切已成定局，說什麼都是徒勞。”
從程英決定謀朝篡位，逼宮謀反的那刻起，就已經走上了不歸路。
就算皇帝能夠既往不咎，他這太子之位，也是保不住了的。
皇帝低垂著眸子，一下子仿似蒼老了十歲。
他轉身背對著程英，冷聲開口：“英兒，念在你尚未鑄下大錯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故而，罷黜太子之位，貶為庶人，幽禁東宮，往後不得踏出一步。”
程英聞言，瞬間無力癱坐在地。
貶為庶人，幽禁東宮，這跟殺了他又有何區別？
還沒等他開口，侍衛就從殿外走了進來，將程英押了出去。
程雁歸看著程英被押走的背影，臉上的神情也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父皇，你這樣對皇兄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歸兒，這一切都是英兒咎由自取，你用不著替他求情。”皇帝語氣堅決，絲毫不給程雁歸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無奈之下，程雁歸只好閉口不言，告辭離開了御書房。
“既是如此，兒臣就不打擾父皇了。”
皇帝微微頷首，就目送著程雁歸走遠了。
身為皇帝，他雖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但卻也有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那就是骨肉相殘。
程英之所以會走到今時今日這一步，他多少也有些責任。
經此一事，他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程雁歸的身上了。
……
從皇宮回到瑾王府之後，程雁歸就直接回了自己的廂房。
苗青梔正躺在床榻之上，睡得正香。
他坐在一旁，看著苗青梔熟睡的面容，唇角也隨著微微揚起，跟皇位相比起來，他更想要和苗青梔一起過上閒雲野鶴般的生活，遠離權力紛爭。
想到這裡，程雁歸便在心裡暗暗做了個決定，等宮裡的事情穩定下來，他就帶著苗青梔去遊山玩水，不問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