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
城上殺人事件,使得撚諾絕無再與荒原談和的可能,眼下歸附經年成了他唯一的選擇。得知經年在南門離去時發生過械鬥,他立即帶人追了出去,但經年已不見蹤影。他深知煙陽王的做派,隨即傳令掩月城,護送經年一行人,以防不測。
承嗣領命後,立即清點人馬,搜尋經年的蹤影。
經年一行人其實早發現了掩月城派出來計程車兵,難辨用意,安全起見,有意規避。直到探子來報,大批煙陽軍在博望坡激戰,承嗣這才發現經年的蹤跡,率軍匆匆趕來。
煙陽軍騷動過後,楷瑞迅速調整陣形,立即堵上被承嗣衝開的缺口,試圖將前來救援的撚軍也困在中間。但是這種圍堵是不牢固的,隨時有被衝破的可能。
但這種可能性變得越來越小。讓局勢雪上加霜的是,介潭和宇琛領兵到了,徹底封死了缺口,憑藉人數上的優勢和強勁的戰力,將後來的撚軍和經年一行人死死地困在了包圍裡。
既然來了,那就都留下吧!縱你插翅,今也難飛!
儘早突圍就儘早脫離險地,但承嗣的幾次衝殺無一例外都被擋了回來。
煙陽軍盾牌在前,人在其後,長矛和利戟從盾牌與盾牌的縫隙裡穿出。刀劍已經失去了意義,被圍住的人想要破陣,往往沒等撞開盾牌就已經被長矛長戟戳出了窟窿。
隊伍一旦收縮,煙陽軍的弓弩就會立即咆哮不止,撚軍紛紛倒地。包圍越收越小,已經到了人擠人的地步。
才剛剛看到一絲希望,局勢轉眼又變得絕望了。
介潭明白,今日是去除這個心腹大患的最佳時機。
而經年,也即將為自己此番微服出行的抉擇付出代價。
在死亡觸手可及的情況下,恐懼達到最大化。外圍的撚軍士兵開始更加瘋狂地向內收縮,在內者要麼掙扎著爬上人堆,要麼就直接被推倒在地,任由踩踏。
經年和文東、明俊等雖然距離只有幾米遠,但已是寸步難行,移動不得,就像深深地陷進了淤泥中。
文東與明俊奮力爬到了之前堆積的屍體之上,而經年則不幸被擠倒,被大家踩在了汙泥之中,踩踏得快要窒息……
直覺眼前發黑,昏死了過去。
譁,一盆冷水澆下,經年才再次睜開眼睛。
眼前是橫七豎八的屍體。離自己不遠處,文東、明俊、承嗣和羽嘉被反剪著跪在地上,渾身泥濘,一臉血汙,刀都架在了脖子上。
其他人都已倒在了血泊裡。
“經年皇子,這番我們算是正式見面了。”介潭指的是之前會盟時經年藏在人群裡的事,並用鞭把戲謔地抽打了兩下自己靴子上的泥。
經年沒有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