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荻匆匆走出樓門,開上警車便走。
丁松就站在警車的不遠處,郝荻只要抬頭掃上一眼,就能看到丁松,他倆也有了單獨交流的機會。
可惜,郝荻一心在想可能要發生的事情,竟然從丁松的身邊一走而過,根本沒分神看一眼丁松。
這還了得,視我不存在!
丁松的火氣“騰”地一下竄上來了。他沒有喊住郝荻,跟她爭吵幾句,而是要衝上樓去,把所有的不滿,一股腦甩給何大壯。
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告訴何大壯,郝荻是我的未婚妻,你趁早捲鋪蓋給我滾蛋!
丁松衝進樓宇門,來到電梯前。指示燈顯示,電梯就在一層。
他按動了電梯開關,電梯艙緩緩開啟。他只需要按下郝荻家所在的樓層,就能輕鬆見到何大壯,去跟何大壯談論,一個沉重的話題。
就在電梯艙緩緩關閉的一瞬間,丁松側身從電梯艙裡出來了。
兩人畢竟是同窗多年的好兄弟,還是他對不起何大壯在先。他落不下這張臉,在郝荻的家裡,跟何大壯談論他與郝荻的關係。
難道就這麼一走了之嗎?
這是丁松真實的想法,他想馬上離開這裡,甚至做好了一輩子,再不踏進郝荻家門的思想準備。
他那與生俱來的自尊與傲慢,在跟郝荻同居這幾年的時間裡,已經蕩然無存了。
最近這幾天,也就是他被郝荻趕出家門的這段日子裡,他反反覆覆叩問內心,對郝荻所付出的是什麼。
一個潛在的,或者說從一開始,就銘刻在他內心的答案,如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萍,忽閃著,飄動著,圍繞在他的身旁。
丁松始終把郝荻當成了自己的妹妹。
他包容郝荻的任性,無怨無悔的照料這個家。包括他對郝荻的挑剔,都是那麼發自內心的,甚至他從來都不考慮後果的憤怒與直白。
一切的一切,在他看來,就是一個兄長,對同胞手足的本性流露。
而郝荻卻把他當成了一個外人,一個連何大壯這種檔次的人,都可以隨時替代他的位置。
這種不滿與抱怨一經產生,便佔據了丁松所有的思維空間,他不厭其煩的跟父母袒露了自己的心情。
母親對他的寬慰,過多的是拿她和父親的甜蜜生活做比較,她對現在的家庭,除了心滿意足,就是溢於言表的幸福感。
母親希望丁松能像父親學習,對她始終如一的關愛。
父親似乎早就理解了他的鬱悶,過多的,是用男人的責任擔當,來詮釋他與郝荻多年的感情。即使在憤怒時,也儘量迴避一個,他心中所想,卻不敢流露在外的渴望。
早知現在,你何必當初。
這是父親在丁松與郝荻產生隔閡後,常說的一句話。
在丁松看來,這是父親的習慣性動作,時不時的揮動起華而不實的道德枷鎖,為的就是折斷他的翅膀,讓他欲舉無力,欲罷不能。
何大壯的意外介入,不僅讓丁松重回校園,還像一面鏡子一樣,照到了他的內心深處。
丁松的煩躁,在於他找不到一個,能夠有效擺脫情感藩籬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