摶土計劃,“媯”方案,“秦方案”,這些一切竟會是戰前才遲遲啟動麼?
現實沒給顧紅蝶研究研究歷史的機會,夭螈的“硃砂”星芒在蜂巢鋪滿,濃郁程度迫使人員後退,同時,蜂巢底部的捕殺隊已就緒!
“等我命令,等我命令!”李灝壓著無線電說道,他緊盯著音軌儀和特殊的“硃砂”檢測儀,他得判斷夭螈的實力被消耗到何種程度。人員是有限的,巢室異獸也是有限的,而用於捕殺的底部艙室更是有限的。
蜂巢跟個搖擺錘一樣挪來挪去,這個興建於百年前的老建築物如果放在和平年代,絕對是文物級別的博物館或者旅館,供人體驗征服自然的快感。時隔今日,完全是倒了過來,自然的即興之作在震顫著人類的區區造物,用於溝通湖與海又如何?經得住自然生物的撞擊麼?
夭螈的星屑輝光所到之處,湖水剎那澄澈,它的光輝沒有絲毫黯淡的跡象,到了現在,突擊隊猜出了夭螈的意圖,它似乎在捉弄孤人魚,或許是在展現自己的美麗?或是在經過了漫長的孤獨後,在與一個勉強稱得上同類的生物戲耍?也許它的戲耍標準超過孤人魚的承受力度。
“是否開啟多個巢室?”有人請示李灝道。局勢很明瞭,孤人魚不可能敵過夭螈,它已經漸漸追不上星屑爆發的速度,濃重的星屑輝光在低落。
按鈕在李灝手裡,他未做回答,他在思索如何釋放,怎麼釋放。李灝記得臨行前,譚建奎博士的交代。
“這些生命和人類一樣,沒有誰被無故惹怒。”
就是這麼一個“惹怒”,讓他匆忙結束了虎頭蛇尾的同安嶺之行,原本計劃中去往灰野人老巢的行動也落空了,就是夭螈的一次異常“怒氣”,讓他不惜冒著巨大風險撤出獸潮下的安全據點。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是惹怒與否的問題,他手裡的資源缺乏到經不起第二次失敗。原先的三百人,有相當一部分就是為了犧牲在底部艙室中,一輪輪投放,一輪輪削弱,直到某支幸運小隊,抓住了釋放完所有“硃砂”的夭螈。
沒有人敢帶著一個啟用狀態的毒氣罐回到家。
“釋放零三,零七號!”李灝結束了思考,他敲下對應的巢室解脫按鈕。轟然間,又有兩個巢室彈入水中,代號為“鐵線蟲”、“開花腦公主”的兩隻異獸在巢室破碎後,居然原地沉浮了一段時間,好似面面相覷,直到夭螈穿梭而過散出的“硃砂”才引動本能渴望,向著夭螈追逐過去。
與譚建奎的告誡相映襯,夭螈顯然並不歡迎多出來的兩個“玩伴”,尤其它的星屑被“開花腦公主”大量汲取。後者的特徵便是頭顱部分類似於張開的霸王花,而它的行動始終保持水蛇一樣的“S”行動路線,時不時停頓以重整被頭顱勾連住的修長身軀。
“鐵線蟲”便是顧紅蝶高呼基督的異獸,它的遊動簡直是烏雲磅礴,那是它身軀裡時刻爆散出的寄生蟲,須臾生須臾死,但完全汙染了夭螈的星屑。
夭螈頃刻間勃然大怒,它和被弄髒了裙襬的小女孩一樣怒氣勃發,它終於發出了一聲能為人聽見的“咆哮”,聲色出奇的細,出奇的高亢。
真的形如小女孩的尖叫。
憤怒的小女孩面對三隻不聽話要亮爪的貓咪,她也有足夠的力氣能打翻它們,前提是她知道並且肯運用這種力量,而且要忍耐疼痛。
星屑輝光轟然一圈圈擴散,四隻異獸重疊到一起的“硃砂”令檢測儀讀數無法再上升,而湖水和沸騰般咕嚕嚕冒泡起來。這種跡象,讓遠在天邊的帝國人都能察覺到。
這是一場競賽,神話競賽。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