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伢子是什麼?我只知道皮牙子。”沈如松疑惑道。 @
老黃忙著割豬鼻子好去割條品相好的舌頭,於是歇氣中的板牙回答道:“暴伢子就是暴民,當地土話,總有過境逃來的,抓到那肯定扔礦上幹活啊,能白賴給飯吃?”
沈如松立馬想到了蘭花,他最近都沒想到這個之前聊了好幾天的瘦小女孩。從雷達站回來後他躺了半個月,下地了忙著康復訓練,也沒空去管她。
回去保她出來,寫個擔保書,就近送到這裡歸化了做個幫工也不賴啊。沈如松想到,於是順便問道:
“那後面怎麼處理呢?礦上給身份麼?還是說其他?”
“嗬草,身份。”老黃撕出條碩大完整的豬舌頭,也不顧血糊糊的隨意往衣服上擦去,罵了兩句土話,然後說道:“這口條真不錯。”.
“啊,兄弟你說身份?嗬草,暴伢子給了身份,那我們成什麼啦?我們生在太陽下,每天累的要命,那幫子搞破壞來了,兩嘴一碰就入籍?想得美。”
“挖石頭挖個十年八年差不多了,才有資格把鏈子去了,要我說,暴伢子就該一輩子拴鏈子挖礦燒炭,上面政策給太好了,這群東西知道了就不曉得自己什麼東西了!”
楊旗點點頭,插嘴道:“就是,咱們服役當兵十年,保的是咱們自己人,保暴民?去他媽的,我好幾個戰友死暴民裡頭了!要是殺一百個暴民能叫他們活回來,老子非殺一千個!”
沈如松聞言拍拍楊旗後背,說道:“可以憋著勁上戰場,但不要憋著氣,凡事冷靜點。”
“班長說的對。”
當然沈如松也沒覺得楊旗和老黃他們說的有問題,他們正兒八經是公民,光榮服役,戰鬥生產,打生打死許多次的暴民放下槍就成了受保護物件?憑什麼啊,憑你和我長的有點像?那我還說猴子長得也挺像嘞。
沈如松從不對上面怎麼做指指點點,宣傳幹事更新板報時候,他是認真看的,對於歸化政策他覺得基本湊合,證明了價值再來。軍隊裡最重視價值裡了,說當然說是不放棄每一個,但如果是一個開噴氣機的飛行員和自己去比,沈如松還算是認可先救飛行員的。軍事上嘛,戰鬥機對敵人造成的殺傷比一支步槍高的多了。
這就是沈如松的想法,我比你們有價值多了,我才不願意暴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我成什麼了?笑話?
不過例外也是可以開的,至少蘭花行,沈如松覺得很行,身體不錯腦子也轉的快,而且年紀小,簡單培養一下就是合格的農業工人。如果寫份擔保書可以為國家創造一個有用的勞動力,沈如松覺得很可以。
堅持戰鬥,復興祖國嘛。這句口號是最高口號,有這句話做指導,做的自然是對的嘍。
板牙與老黃動作麻利,花了一個來小時就掏出了野豬最有價值的部分,豬心和周圍一圈肉質好且沒輻射的心口肉。大概三十多斤。
考慮老黃出力最多,沈如松做主,讓老黃拿了心口肉,豬心給了板牙,他和楊旗沒什麼想要的,他真想要,出張工業劵能隨便買上十斤二十斤上等牛肉,畢竟基建兵幾乎是不給工業劵的。
兩個基建兵也知道人家。
是真的不需要,便不推辭了,老黃臨走前一個勁告訴沈如松怎麼挑上等的暴伢子,一些話讓沈如松是真的聽不下去,他起碼當敵人看的,沒當成畜牲看,說的這麼三六九等未免讓人膈應。
板牙看出沈如松的表情不自然了,於是打發走了老黃。板牙三兩下掰過了話題,準備不吱聲趕緊回去吃晚飯了,沒想到沈如松倒開始問歸籍流民要怎麼弄。@*~~
打野豬是個美差,板牙要是不機靈點也沒法忙裡偷閒出來樂一下午還撈了外快,他很快懂了沈如松想幹什麼,但顯然他懂的地方不是很對勁。
“老哥眼光很……”板牙重新打量起沈如松,跟看什麼稀有物種一樣。
“很……挑啊。”板牙最後如此形容道。
“不過確實,咱們姑娘是有點放不開,不能盡興,林子裡的幹啥都行,處理也方便,掛個籍也算對人家有交代了,就沈班你曉得不?我聽說的啊,聽說啊,司令在軍場養了三個,全是巡邏隊孝敬的,還要那個誰,噢,場長,更別說了,走哪兒都有伺候的,蓋個章多簡單的事啊。”
板牙越說越讓沈如松眼睛瞪大,為了防止自己聽到更多不該聽的,他選擇了打斷話頭,義正言辭道:“行了!我沒問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