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盡大陸被海水環繞,據說邊界無窮無盡,在天幕後巨大潮汐力的作用下,永盡海每一片角落,都充斥著驚濤駭浪。
也許是人性的差距,也許是夢想的區別,統御著天幕之下最廣袤土地的腥旋共和王國,卻幾乎沒有任何馳騁海疆的能力。腥旋共和王國自有史以來,對於船舶工業的發展就興趣淡然,甚至各代王權及領導者,以及普通民眾,都認為除了捕撈和遊獵,航船這種東西,根本毫無用處。
這大概也多少受到了不周院天格的影響,因為不周院從來對海的另一面,沒有任何興趣,這是無法想象的事情,因為世界總要有盡頭。但既然不再同一片天空下,我們無從判別這種認識是否正確。
不周院與王國的這種默契或者說影響,直接導致瞭如果統計國土面積的時候,將所有轄制的海域和海外島嶼全部計算進去。那麼臨淵部落王國會超過腥旋共和王國的三倍。
與腥旋不同,臨淵自始至終沒有放棄對這個世界的發現和發掘,他們崇尚自由,喜歡探索。好奇永盡大陸的古往今來,溯源生命意識的起源和目標。他們對航船的製造技術已經領先寰宇。他們對永盡海的無盡有著更為深刻且實際的認知。
除了不周島,他們甚至擁有所有島嶼的自由領土權益。這當然也包括整個永盡大陸最大的內海島嶼,處在閉結海正中央的--號玄洲。
與其說是島嶼,號玄洲更像是被海洋隔離的另一篇大陸,它的面積十分廣博,超過了半個永盡平原的大小。號玄洲海岸線被閉結海沿岸緊緊包括,邊際形狀幾近相同,像一個昂揚吹響的號角。
緊鄰號玄洲的永盡平原一側,除了連線閉結海灣的海峽,其它全是懸崖峭壁,加上洶湧的海浪形成的天塹,兩個國家都未將這裡作為國防邊境線去對待。所以號玄洲上,坐落著臨淵最大的貿易都市--海丘城。單論規模和人口都能與王國的第一王城星闕城媲美。
海丘與臨淵目前的帝都並稱為帝國雙珠,曾在歷史中無數次的承擔了臨淵首府的角色,這是因為臨淵並沒有明確規定,哪座城市是特定的首都,帝都的稱號全由當代的總長決定,總長居所即為帝都。而總長居所,只能在帝國雙珠中選擇,承接著這樣的歷史,帝國雙珠的繁榮必然可以想見。
但是,即使天塹能夠阻止大規模戰爭衝突的發生,卻無法阻擋某些人或者勢力在妙到毫巔的能力背景下,依憑著本應成為屏障的險峰怒濤,來去隨心。
一尾白色帆船,張著障目的帆,隨著閉結海的浪,飄搖著像要撞穿號玄洲,又輕柔的彷彿浪與浪之間拍打出的泡沫隨心所欲,巧妙的甩過一道弧線,親吻上了號玄洲的翅膀。
號玄洲的海岸線很長,長如一個寂寞。白色帆船的親吻很短,短如一次猶豫。
當它再次乘風破浪而去,只留下一點白色的痕跡,在號玄洲的臉頰上。
隨著海浪不分輕重的敲擊,那兩點痕跡也向著號玄洲裡間,慢慢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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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你硬拉我上來的,這算不算強迫?……嘔~~~!”風塵蹲在地上,玩命的嘔著,吐光了這幾天在船上吃的所有東西。身上白色的勁裝常服都能看出扭曲和委屈。
白閱微依舊白色神袍,只是沒有帶著面紗,詫異的問道:“我印象中,你好像並不暈船。”
好不容易止住了從喉嚨一直到結腸的翻湧,風塵擠著滿臉的五官,氣惱的說:“我特麼……大姐,我當初在臨末海可是有靈暉的,而且哪有這麼大的風浪,我中間都以為要死在海上了,何況你們家船這樣卸人的嘛?直接甩上來的。”
白閱微眨巴著眼睛,絲毫不吝惜自己的人間絕色,故作天真的說:“說的沒錯,我們家船確實這樣。”也不再管風塵有沒有吐完,徑直向海丘的方向走去。
風塵眼巴巴的看著身後遠去的船隻,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後能夠逃脫魔掌的機會,無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能不能走慢點,胃都要吐出來了。”
“這種事情,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沒習慣的話,就再吐會。”
“……”
就在杏壇眾人一邊咒罵著風塵臨陣脫逃,一邊應付著清苑學宮擂比對戰的時候。
一月十五日消失在星闕王城南郊的風塵和白閱微,從春潮嶼崖道邊,藉著無極寮打造的白色航船,縱穿閉結海灣,乘著微風和洋流,跨過兩國的邊界線,出現在號玄洲,蠻不講理的踏上了臨淵部落王國的土地。
只是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體驗閉結海的風波,感受並不如想象中壯烈美好,讓風塵還來不及感嘆這奇幻旅行的開始。
當然,他也更不會知道,接下來的幾天,他的行蹤會被那麼多人所惦記。
下船的時候是個清早,揉著被無時無刻不在吵鬧的海浪震的有些嗡鳴的耳膜,拖著翻攪的七葷八素的腸胃,風塵終於發現了可以轉移注意力的事物。
號玄洲的冬末因為洋流的環繞更加溫暖,看四野零星生長的枝葉,想來冬天也不會特別的寒冷,這倒與內陸的氣候截然不同。
剛剛蒙起的晨霧散射著僅有的一點光線,把遠處巨大城市的倒影印在空氣中,像皮影戲裡的展布,看著虛幻新奇。
只是這明顯東方城堡的城牆風格,讓風塵好奇不已,以為又回到了老城牆下,等待著遠處鐘鼓樓的鳴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