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需要你們操心的時候,也算到了目的地,還能有幾天閒暇,你們隨便去玩吧。遵照不周院警示就好。有缺湖不要擅自靠近就行,其他的都隨意,有魚很好吃,可以去嚐嚐。”
風塵也不再想剛才的事情,既然院長說不能在意無極寮掌案的事情,那麼他便不在意就是了。畢竟和他是太過遙遠的世界。而且也不是他現在需要關注的事情。
既然是遊山玩水,那便遊山玩水就好。
思維瞬間還陽的風塵,也沒有管楊問柳的意見,直接從正門衝了出去,裝了一路勞什子的安靜書生,這時候宋管事不在,院長又打響了下課鈴,自然不再拘謹。
接引樓既然是王權居所,附近設施自然齊全,有不周院專門準備的給各路訪客用餐的地方。關鍵不用花錢。
只是時間還早,午餐又已盡多時,自然不會有人為他特意準備。
不周島本身原住民並不多,何況歸入不周院後,外來人口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讓整個島更像一個宏偉的宮殿,而不是一座城池。
散佈在街巷中,其實遇不到很多匆匆的行人,偶爾的人影也只不過忙著自己的工作,沒有絲毫的匆忙和壓抑。每個人的臉上都應著光一樣璀璨。
離信仰近一些大概真的是一種幸福。
風塵走出樓門,便漫無目的,轉身看看楊問柳並沒有跟著他出來。突然有種難得清閒的感覺。
這應該是他來到這裡的七天內,唯一真正意義的自我時光。
悠閒的時候總是會讓肚子餓的更快一些,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接樓旁的附近,才發現原來院長說的免費食堂就在接引樓臨面的建築中。
“最起碼寫上食堂倆字啊,這誰看得見?太不人性化了。老闆點菜。”
偌大的廳中其實只有兩張桌子,但卻裝飾的格外富麗堂皇,邊進門邊出聲的風塵,顯然被眼前的佈置震了一下神經,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起來。何況一張桌子上已經坐了人,看來,無恥果然不是與生俱來的。
負責接引樓食宿的管事迎面走來,緩緩帶著笑意,絲毫沒有嘲諷的感覺,更讓風塵覺得羞愧。
“塵先生,您剛才說的我實在不懂,不過既然您過來應該是旅途勞頓腸胃空虛了,但是實在不巧,晚飯還沒有開始籌備,中午最後的食材也拿來為白掌案准備了。”
聽到管事說的話,風塵才好意思抬頭看了一眼那張餐桌前做的人,雖然換了便裝,但依稀還能記起,這人便是剛才路上偶遇的兄妹之一。
“無妨,我過後和院長同來便是,給您添麻煩了,您不必掛懷。”風塵本欲轉身離開,怎料還沒來得及逃離尷尬的境地。身後便傳來了另一個爽朗的聲音。
“塵先生不嫌棄,咱倆湊合湊合吧,我也是餓的不行,你不介意吧?”白行簡也沒站起,遠遠的招呼了一聲,語氣中格外隨和。
風塵沒有想到堂堂無極寮掌案能是這等年紀和這般做派,但總比餓著肚子強,何況對整個世界的好奇,讓他無所畏懼。
看著風塵和手一笑,信步走過來,白行簡也不客套“管事,麻煩給塵先生準備一副餐具。”
待管事退下,風塵坐定,白行簡才繼續說:“聽管事的稱呼,你應該是杏壇學生?”
“你怎麼知道?”
“杏壇向來以桃李天下而聞名古今,當世能被稱為先生的只有杏壇院長,五位帝師先生和杏壇學生。五位帝師沒有叫塵先生的。”
“受教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竟然有這樣的原因。”風塵也確實不知道,先生大概記憶中只是個敬稱罷了。
“你說話真有意思,還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奇怪的腔調和用詞。之前在路上遇見的時候我就聽見了,你說我妹妹的那句。哈哈哈”
“掌案大人莫怪,確實閱微掌案驚為天人,我怎麼評價也不過分的。”風塵並沒有忘記彼此身份的差距,只不過這麼和陌生人閒談的氣氛,著實讓他又有了幾分平日的不羈。不鹹不淡的客套起來。
說話間飯菜已經陸續停當,白行簡用完全不符合身份的風捲殘雲的樣子,完美的體現了一個吃貨應有的精神風貌。
只是愣了一愣,就不見了一盤菜的場景,讓風塵根本沒心情管對方是誰,都是餓肚子餓過來的,這麼不講武德的吃法,可就有點過分了。
“我擦,你給我留點啊,怎麼一點都不矜持呢?”本來還想客氣一下的風塵,頓時沒有了拘謹,自然也因為只不過來了七天的他,完全還沒有把這個世界的世俗概念融會貫通,只覺得眼前的不過是個比他老上幾歲的同期前輩,大學學長罷了。很難在牢牢記住身份的差距了。
這樣風雲際會的相遇,卻只是一頓飯的交情,對一個吃貨和一個無賴來說,大概稱得上是“浪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