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恭喜的,大漢這些年連年天災,搞不好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就會被罷了,還不如那衛尉做的自在,還能幹些實事。”
“劉師過謙了,三公雖然經常更換,但向來非有德有才者不可居。”
“哈哈哈……你啊,淨會挑些安慰話,我這三公可是花了不少錢呢,可不是有德有才做上的。”
李繼不由得一怔,這才想起來賣官鬻爵一事,也是有些無語。
“真是可恨,陛下被宦官矇騙,竟然想出了賣官這個昏招。”一邊坐著的王邑聽到這話頓時忍不住了,憤憤的說了也起來,“我聽一些士子好友說,因為宮中的西園被幾月前的地龍翻身搗毀,重新翻修需要大量錢財,陛下這才同意了賣官的提議。”
“不錯,確實是可恨。”付燮接上了話,表情同樣很是憤然,“不知是哪個貪官奸臣出了這樣的餿主意,這不是要把清廉的官員逼死嗎?”
公孫越也是積極的加入了討論,不一會,三人就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一邊痛罵出了這個主意的無恥小人,一邊暗恨陛下聖眼受到矇蔽。
李繼才不願意接這個話茬,只好愣愣的發呆,任由他們討論,不過心裡卻在不斷的告訴自己出這個主意的人是袁紹,不是自己。
不料,身後的竇輔有些意動,此時突然開口了。
“各位師兄,小弟認為,或許這是陛下不得已而為之的。”
此話一出,不僅是王邑、付燮、公孫越三人愣住,連李繼和劉寬都忍不住看向了他。
“胡輔,此話何解?”王邑性子最為急躁,聞得此言,不由得直接問了出來。這段時間,李繼帶來的這個孩子在劉寬手下展現出了過人的才智,早就把幾人給折服了,如今他提出異議,王邑也沒有直接反駁,而是想問清楚原因。
“前段時間,尚書檯釋出了防疫賑災的新章程,其中涉獵門類繁多,而且對管理引導災民發揮出應有效率做了極大的改變,並非之前的盲目鎮壓,乃是真正的王道之學。不過,與此同時,這份章程卻又有一個很大的弊端,就是極為的耗費錢財。”講到這,竇輔也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後才繼續說道,“或許是有意而為之,或許是無意之舉,陛下此番賣官鬻爵的舉動極有可能是為了快速充盈國庫,以備不時之需,而且這個賣官的主意,也極有可能與尚書檯釋出的新條例出自一人之手。”
看著侃侃而談的竇輔,李繼拳頭不禁使勁握了一握,這都能掰扯上,這小鬼頭胡編亂造的能力還真有一手。雖然把因果關係搞反了,但不得不說,還真讓竇輔蒙了個八九不離十。
李繼明明是為了完成賣官鬻爵的計劃才獻上了治理疫情的辦法,沒想到讓竇輔這麼一說,反而是顛倒了過來。
劉寬聽完後,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不由得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繼,就在王邑等人沉思起竇輔的這番話時,他也出聲開口了。
“此事就不必再討論了,對了,倒是忘了問,李繼你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平日裡無事的話,你可不常來我府上啊。”
李繼這才想起來自己一開始來找劉寬的目的,聞言也不由得有些尷尬。
“的確是有事。”
“說吧,能幫我一定會幫的。”自己學生有事求相求,劉寬當然不會拒絕,以他的脾氣,哪怕自己真的幫不了,也會再找人幫忙的。
“劉師也知道,學生去年被陛下召進了鴻都門,到現在為止與鴻都門裡計程車子們相處了不短的時間。如今陛下宣已經及冠的鴻都門士子為郎官,幾日前,卻在郎署部門前遭人阻攔,不允許進入,因此昨日去請求學生幫助。但學生也是白身,沒有什麼辦法,只好來求助劉師了。”
“奧?竟然還有此事?”劉寬也聽的稀奇,頭一次聽說陛下下旨宣郎的人有人敢阻在門外,“那阻攔的人是誰?”
“阻攔之人叫做何苗,他本人雖然只是虎賁軍左監,但他的兄長何進卻在前段時間剛剛受封擔任了虎賁中郎將一職,而且他們的妹妹身在南宮,封為貴人,產有一皇子。”
劉寬聞言,也是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何苗何進這兄弟倆還好說,關鍵卻是那個生了皇子的何貴人。去年宋皇后被罷黜,直到現在皇后的位置還空著呢,這個何貴人產有一位皇子,極有可能在將來登上皇后之位,要是因為此事惡了她,可有些得不償失了。
“好吧,這事我會盡力。明日就讓人帶著我的手書前去郎署部,看看有沒有效果,若是不行的話,就再想想別的辦法。”
李繼只好點點頭,自己能做的也就這些了,若是如此還不成,那也就怪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