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臉上一邊已經妖魔化的眼珠,便是導致她化作妖怪的罪魁禍首,看似不起眼,卻如同夢魘一樣一直在玲玲的耳邊蠱惑著她。
抓住男子的利爪再一次動了起來。這一次,不管杏子再怎麼呼喚,玲玲都沒有停下她的動作。在一旁,雨時溪平淡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是命運的眷顧,又或者在一切發生前早已經決定好了結局。神明好像並不希望這一對夫妻以這樣的方式死去。
轟——!
一瞬間木石瓦礫飛濺,唐突間,一隻綠皮妖怪衝進了屋子裡,蛤蟆般的形態,渾身各處長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密密麻麻的分部讓人雞皮疙瘩起了一聲。它是被這裡濃郁的氣息吸引過來的。
妖怪身上有著不下數十處的刀痕,從傷口上留出了深綠色的血液,看樣子已經頗為虛弱。它需要食物,它需要補充,求生的本能下讓它不顧一切的向周圍發起攻擊,而不巧的是,杏子便是這隻妖怪的第一個目標。
粗長而滑膩的舌頭在彈射出來的瞬間便捕捉住了杏子。杏子發出了一聲尖叫:“啊!”然而這並沒有任何意義。對於這隻如蛤蟆的妖怪來說,捕捉到獵物後的下一步,便是吞食了。
粗長的舌頭開始收回口腔裡,連帶著杏子也被迅速拖向那隻妖怪的巨口中。屋子中的地板忽然震動了起來,彷彿有一隻龐然大物在其中走動。
如刀鋒般鋒利的利爪忽然自上而下的切向地面,巨大的聲音過後,粗長的舌頭被切斷了,被拖行的杏子停了下來,她慌張的看了一眼距離自己只有幾米距離的妖怪,連忙爬起來向著雨時溪的方向跑去。
這隻妖怪又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引以為傲的舌頭,憤怒的咆哮聲掀起了一陣颶風,它身上無數道的視線猛地朝一個方向看去,那隻體型畸形的暗紫色巨鳥,是它切斷了自己的舌頭!
“媽....媽....不能,受傷。”玲玲的口中,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下一刻,兩隻妖怪廝殺在了一起。
“玲玲....”杏子愣愣的看著玲玲,無數的情緒在她心中湧動,最後,這些情緒轉化為了行動。她再一次向著自己身邊的惡魔懇求道:“請你,救救玲玲。”
“你確定嗎?將已經去往彼岸的靈魂救回來,可是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雨時溪語氣平淡的說道。
“不論是什麼,我只希望玲玲能夠活下來,哪怕付出我的全部。”
“杏子,不要,快住手,肯定還有其他辦法。”這句話哪怕在他自己聽來都沒有任何的信服力,但此時,為了杏子不做傻事,他只能這麼說。
“對不起,老公,我只能這麼做。”杏子艱難的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她怕自己會在最後一刻,捨不得他。
“簽下契約吧。”雨時溪輕聲道,契約紙就擺在了杏子的面前。
“住手!你這個惡魔!!”對於男子的吼叫聲,可雨時溪卻充耳不聞。男子想要衝過來,但某名的力量卻將他阻擋在外。
杏子伸過手,提筆,落字。在這個過程中,男子不斷的吼叫著,希望杏子能回心轉意,但是沒用。杏子還是在那張惡魔的契約紙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到了這一步,說什麼都晚了。
在杏子簽下名字的那一刻,她便不在屬於自己,從肉體到靈魂,從存在到記憶。都作為代價交易給了惡魔,她的身體如同沙粒一樣,逐風而散。
“不!不啊!杏子,不要,不要離開我。”當阻擋他的力量消失時,男子再也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他抱起杏子已經開始崩壞的身體,哭著叫著。
“沒事的,沒事的。”哪怕是在最後一刻,杏子也再安慰著他。“老公,約定好了,照顧好我們的孩子。”細沙般的手掌輕輕拂過男子的臉龐。
男子愣愣的留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