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珠大,晨霞校區,食堂。
“羅強,你都軍訓完了吧?怎麼也不往家裡打個電話啊,大學生活怎麼樣?交到朋友沒?”
電話裡傳來一個婦女溫柔的聲音。
一名戴著眼鏡,身材胖胖的男生獨自坐在一張桌子旁,他聲音猶豫地回應道:“交……交到了,媽,我正和室友一塊吃飯呢,沒事就先掛了。”
媽媽:“等等,等等,你跟你堂姐聯絡了沒,你倆不一個學校的嗎?”
羅強看了眼周圍,似乎不願意在公共場合裡大聲說話似的,他回應著:“她在晚楓校區,我們不在一個校區。”
“那也得找個時間去見見啊,她今年大三,相當於你學姐,能給你分享不少經驗呢。”
“知道了,媽……沒事就先掛了。”
沒等另一頭的婦女說話,羅強連忙掛了電話。
他重重地撥出口氣,將手機放在一旁,發呆了許久,羅強繼續埋頭吃飯。
果然就算是去了大都市,自己還是自己,不會交朋友,不會交流,甚至連隔壁校區的堂姐都不願繼續聯絡……
他昨晚又做噩夢了,夢見八年前的那個夜晚,夢見那個撞人的司機,夢見司機那張清晰的臉,以及那個哥哥一瘸一拐離去的背影。
還夢見了那個女孩參加完哥哥的葬禮後,失魂落魄地坐在教室裡的樣子……
羅強覺得自己可能要用一生去贖罪,如果他沒有搶走不倒翁,那麼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獨自吃完了飯,羅強拿起手機,他找到了堂姐的qq,堂姐名叫羅薇,是珠大美術系的大三學生,他已經很多年都沒有跟這個堂姐聊過天了。
看著對方的主頁,羅強猶豫片刻,還是沒有點開會話介面。
他將手機收了起來,走出了食堂。
剛剛出門,就有兩個急色匆匆的男人從旁邊路過,其中一個五短身材,面板黝黑,另一個留著單馬尾,長著一副娃娃臉,兩人像是一對父子。
看到羅強,留著單馬尾的男生氣喘吁吁地問道:“同學同學,男寢紅A座在哪個方向上啊?”
羅強無聲地指了指一個方向,低聲道:“右拐。”
說完他便離開,不願與陌生人過多交流。
“走吧走吧,大叔,面快坨了……”單馬尾男生連忙擺手,突然他電話又響了起來。
“喂?陸遠秋?啥事啊?我跟大叔在晨霞校區呢。”
電話裡傳來陸遠秋的聲音:“你們兩個去晨霞校區幹嘛?”
大叔提著一個飯盒,正欲解釋,道長接話道:“大叔在咱們學校裡的那個人間煙火餐廳找了個兼職噻,接了一個送餐的工作,訂餐的一個學生是晨霞校區的,大叔是路痴,我就帶他過來咯。”
大叔一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啊,多虧了小羊。”
陸遠秋:“道長你送完餐趕緊回來,找你有事。”
道長一邊抬手擦汗,一邊問道:“啥事?”
陸遠秋:“今晚女寢捉鬼!”
道長一臉吃驚:“能進女寢?”
陸遠秋:“二樓美術系的那群大三學姐跟宿管阿姨商量了,宿管阿姨也怕,就同意了,咱們今晚一起去一趟,記得把你道服穿上。”
道長聞言突然腰桿挺直了起來,大叔在一旁看著,發現他兩邊嘴角都翹得高高的,很對稱,大叔看得很滿足。
許四羊笑著:“我去正常,我可是正統的茅山道士,你去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