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9日,上午,返回學校的大巴車上。
陸遠秋和芬格爾坐在同一排,芬格爾已經打起了呼嚕,陸遠秋看著窗外的路邊飛速向後掠過的樹木,他有些困,卻一直睡不著,也有可能是旁邊芬格爾的呼嚕聲太吵吧。
也有可能是大學的展開跟他想象中的略有不同。
大學並非人人都有素質,就比如劉梓軒。
但是讓陸遠秋感到慶幸的是,至少臨床的人都挺友善的,包括自己的舍友,隔壁的舍友。
白清夏的身上貌似也發生了某些變化,但她隱藏的很好,陸遠秋只是隱約發現了點端倪。
都說大學就像小社會,是初次見證人與人之間的階級的地方。
這丫頭剛剛在高中釋懷了自己爸爸的“特殊”,恐怕又得在大學進一步釋懷自己的出身。
其實在陸遠秋心中,她就是個落魄的公主,但她從不覺得自己是公主,她偏偏又很在意自己的落魄。
大概因為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吧,過於聰明,就代表著過於懂事,內心也會更加敏感。
陸遠秋正胡思亂想著,手機裡突然收到了訊息提示音。
『白清夏』:我們下了車,你就帶我去充話費的地方吧。
『陸遠秋』:學校裡的超市就能充,不先放行李嗎?
『白清夏』:不用。
陸遠秋的手指懸在九鍵上,想了想,沒繼續發訊息問。
這丫頭突然間想要“自立”的決心讓人感到害怕。
一輛輛大巴車從茂盛的梧桐樹葉下駛過,已經來到了學校大門的附近,這時靠在車窗邊的部分人突然間驚呼著站起了身,趴在窗戶上打量路邊,陸遠秋將視線從手機上移開,也轉身看去,結果當場瞪直了雙眼。
珠大邊上的這條馬路旁,一群男生站成長長的一排,手中各自舉著一個粉色的硬紙牌,紙牌上面用藝術字寫著:
【陸遠秋祝白清夏十八歲生日快樂,永遠開心,沒有煩惱!】
路邊的每個人都舉著一個牌子,每個牌子上只有一個字,一群人拼湊出來一句話,曹爽這傢伙站在最後一個,雙手舉著一個感嘆號,齜著大牙,笑容燦爛。
坐在後排的白清夏吃驚地捂著嘴巴,跟染色似的,臉蛋噌的一下就紅了。
她連忙悄悄地在椅子後面朝前伸手,拽了下陸遠秋的胳膊,小聲問道:“是你讓做的?”
陸遠秋聳肩瞪眼,他剛想說不是,他就是讓曹爽幫忙帶個生日禮物……可大腦宕機片刻,陸遠秋還是帥氣地撩了下頭髮,臉皮厚道:“對,沒錯,是我,喜歡嗎?”
白清夏一愣,她雖然知道陸遠秋會記得自己的生日,但真的從對方的口中聽到,還是有點暖心。
但這種方式……
她都能想象到後面在學校裡,提到白清夏這個名字,都會有人說一句“哦,就是過生日的那個啊!”
女孩低頭,臉色窘迫:“你確實是用心了,但我很…很難為情。”
沒事,我也很難為情,所以等我下去不是曹爽死,就是我死……陸遠秋在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乾笑:“你的18歲生日,我當然得用心一點慶祝啊,別感動,這樣的儀式感以後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