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秋提著一大堆東西進門,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有點像白清夏身上的味道,屋裡的地面並不是瓷磚,而是水泥地,看樣子不需要換鞋。
不過地面被清掃的很乾淨。
他將東西放在地上,觀察著周圍。
這隻有一間屋子,大概十平米的樣子,不過屋子的正中間被一面大大的簾子隔斷了四分之三的樣子,左側留出來了四分之一的入口,算是將一間屋子分隔成了兩個房間。
裡面傢俱很少,或者說幾乎沒有,外面的“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張四方桌,和兩個小板凳。
白叔叔此刻正穿著破舊的短袖和大褲衩,躺在外面的這張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覺。
陸遠秋猜測簾子裡面,也就是被分隔出來的第二間“房”就是白清夏的“臥室”。
他回過頭,扯著嘴角笑道:“看起來……還挺好的。”
女孩站在門口低頭,露出窘迫的表情。
陸遠秋開口:“我能到裡面看看嗎?”
白清夏輕輕點頭。
陸遠秋朝裡面走去,一時間腳步頓住,因為簾子後面的“臥室”比他想象的要好看許多。
兩面牆壁上貼滿了報紙,不過報紙都被塗成了粉紅色,白清夏果然喜歡粉色,和陸以冬一樣,但陸以冬的臥室裡,那昂貴的粉色牆紙可不是報紙糊的。
裡面有一張床,床上放著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靠牆還有一個掉漆的衣櫃,裡面大概是沒什麼衣服的,否則女孩就不會常年穿著校服了。
除此之外,就是一張很舊的書桌,還有一個椅子,不過其中一個椅子腿用膠帶纏了許多圈。
陸遠秋感覺到身後傳來動靜,他扭頭看去,發現白清夏跟了上來。
女孩在身前攥著小手,面色拘謹地瞧了陸遠秋一眼,站在旁邊沒說話。
陸遠秋走到床邊坐下,床板硬的硌屁股,他沒吐槽,而是扭頭打量著床頭上方的牆壁上那掛著的一個個相框。
“好多照片啊……”
“那是爸爸媽媽以前的,還有我哥哥,陸遠秋,我媽媽和我哥哥……”
陸遠秋打斷:“你的事情,其實我有次偶然在65中的門口聽一個環衛工大爺說了,只不過那時候不知道是你。”
白清夏微微一愣,小手往後指了指:“應該是住在拐角巷子的爺爺吧……我每天早上五點多就看到他拿著掃帚出門了。”
陸遠秋沒心思關心那個爺爺幾點出門,他對奶奶又沒想法。
他問道:“那你知道你爸爸以前是大老闆嗎?”
白清夏小學生回答問題似的點點頭:“有聽說過,但我爸爸不怎麼提以前的事。”
相信被算計之類的事情白叔叔是沒有告訴女兒的,白清夏可能都不知道她爸爸以前的公司是白犀食品。
不知道這個丫頭有沒有吃過白犀泡麵,總在超市裡見過吧,擦肩而過時,她知道那是她爸爸的心血嗎?
陸遠秋在心裡想著。
如果白叔叔沒有跟她說,陸遠秋暫時也不好說,白叔叔這麼多年沒說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陸遠秋開始打量這些照片。
他看到了一個穿著芭蕾舞服的女人,長得的確很漂亮,很有氣質,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跟明星似的,有點像氣質更成熟一些的白清夏。
他還看到了白頌哲,只不過照片裡的白頌哲穿著工人服裝,頭上戴著黃色安全帽,被幾個工友摟著,灰頭土臉地朝鏡頭露出笑容。
破產之後,白叔叔應該是去工地幹活了,挺悲哀的,大概是急需錢,一個商界精英去當農民工。
陸遠秋忍不住回頭問道:“你……的其他親戚呢?沒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