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珍學園給出態度之後,月河教育局以及那些從永珍走出來的各行業精英、領袖們,紛紛發聲,表示對柳敬亭和母校的支援。
某位財團老總,聽過康育昌的一節總裁公開課,從此以康教授學生自居,在參加一檔財經節目中,十分憤怒地對著鏡頭說道:“康教授的永珍學園,絕對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我不管什麼證據推論,再有人對我老師出言不遜,我這個做學生的只好擼起袖管衝到前面先擋一擋。”
非常含蓄但能量十足的暗示,當然,這句暗示自然不是針對那些生事的網友,他們級別差得太遠,這話是講給那些企圖趁機興風作浪、要給康教授一點顏色看看的幕後人物聽的。
本質上來說,還是一種事關極其複雜利益、龐雜人際關係的博弈,表現在明面上,就是鏡頭前的憤怒、微笑、暗示性的言論。
關於永珍洩題、捧英雄、炒作的進一步推測就此停止,但是關於三連冠柳敬亭單挑全國各路寫手的輿論,不可遏制地風起。
還是那句話,這個熱愛圍觀的時代,沒人不愛看熱鬧。
所以,終究是一個平局,雙方有進有退,有警告也有妥協,歸根結底,真相和勝負還是要落到柳敬亭身上。
和古庸生直播事件一樣,人們心底深處,本能地選擇相信有實力的一方,因為大家相信,有實力的人就沒必要耍陰謀,就好比一個人既然能一拳打死一隻老虎,自然就不用費事去挖陷阱。
……
“本來只是想弄一個徵文比賽,誰知道搞成這樣。”
康教授和柳敬亭繞著永珍學園是卵石路散步,康教授微笑著說道,其言若憾,其實略喜。
“算是一個意外之喜,只是給你添麻煩了。”
康教授停步轉身。輕輕拍了拍柳敬亭的肩膀,今天他穿的是一套黑色中山裝,胸前口袋彆著兩支鋼筆,一新一舊,一黑一白,康教授指著兩支鋼筆道:“這兩支鋼筆分別是我兩個博士導師送我的禮物,這次比賽之後。我預備送你一支。”
柳敬亭忙道:“太貴重。”
康教授擺擺手,道:“和文化一樣,好的東西總需要傳承。”康教授抬腳繼續向前走,柳敬亭落後半步,跟在後面。
“新文章有頭緒了嗎?”
“有了。”
“嗯,這次字數多一點。能適應吧?”以康教授的修養,凡事涉及自身,皆能寵辱不驚看待,但是他生**才,儘管對柳敬亭有信心,但是畢竟是在向全國寫手發出挑戰,不知到時會驚動多少隱藏民間的高人。所以擔心也是難免的。
“沒問題。”
“想寫點什麼?”
柳敬亭想了想,沒有直接回到這個問題,突然提起這次意外事件:“康教授,說句有馬屁嫌疑的話,以您和永珍的聲譽,照道理講,不該有這次節外生枝,可是事情又確確實實地發生了。為什麼呢?我覺得最終跟憤恨、嫉妒、報復這些東西脫不了干係。”
康教授點點頭,道:“人性是最複雜的東西,自古以來,多少先哲大儒做過這些方面的研究和探索,可是沒人能給出最終結論。”
“能就事論事已經很了不起。”
康園長微微一怔,似乎在琢磨柳敬亭話裡的意思,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道:“我談事情喜歡邊走邊談,你能猜到原因嗎?”
“一則鍛鍊身體,保持清醒,一則走路的時候。人更容易說心裡話,因為大腦既要指揮腳和腿,又要指揮嘴巴,而且眼睛偶爾還要欣賞周圍風景,一腦多用,心裡話有時候就脫口而出了。”
“沒那麼複雜,哈哈,沒那麼複雜,就是感覺這樣比較文藝。”康教授笑得特別爽朗,甚至有種天真之意,柳敬亭看得心中暗暗稱奇。
“我這個人不喜歡應酬,就是怕麻煩,可是你看,不去應酬也會帶來麻煩,所以說,人心難測,人性複雜。”
柳敬點頭同意。
康教授、柳敬亭兩人繞著校園走了四十五分鐘,正好回到評委辦公室,胡堅看到園長,難得的流露出一些著急的神色,道:“已經有三千六百四十三個人接了英雄帖,園長,我們統計了一下,”胡教授看了柳敬亭一眼,續道:“有百分之七十的人不是高中生,這百分之七十的人中,又有百分之五的人是亮明身份的職業作家,另外,網上也發起全民參賽運動,知名論壇豆芽讀書、海角論壇的文化板塊、各中學大學的BBS都有大批網友參與進來。”
講到這裡,胡教授又把目光投向柳敬亭,嘴角掛著招牌般嘲諷的笑意:“大家認為你太囂張,準備用口水淹死你,柳同學,你怕不怕?”
柳敬亭笑道:“接英雄帖的人那麼少,我以為會有一萬人,不敢接帖子,在論壇上鬧再兇,也終究落入下乘,寫得好可以用來打我臉,寫得差的話,反正也沒有接帖子,不算,太雞賊了。”
胡堅也笑出聲來,道:“周載道、蘿蔔頭、司馬無忌、申由等老中青三代名家紛紛在微型部落格上表示要共襄盛舉,都會有文章出來,說是要做一次康園長的編外弟子,實際上是想給你一點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