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琥情緒仍舊低落,柳敬亭忽然伸手去拍了下她的手背,輕聲道:“你總要相信我啊,不然接下來幾年的跨國戀如何為繼?”
彌琥撅了撅嘴,不再糾纏這個問題,道:“媽媽答應你陪我一塊去南港考試了。”
“太好了,你是怎麼說服她老人家的?”
“我跟她說,你不去,我也不去。”
“高。”
……
整個下午,同學們都沉寂在永珍徵文的訊息中,準備放手一搏的同學已經開始構思關於“禮物”的文章,一會仰頭沉思,一會低頭寫寫畫畫,嘴裡唸唸有詞,眼中神光囧囧。
柳敬亭也開始在浩瀚的書卷中尋覓相關的文章,既然徵文通告中沒有任何說明,那就是題材、字數、立意不限;
他們只給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說明文章篇幅也不用太長;
概括來說,就是一個關於禮物的中短篇。
柳敬亭腦海中的書籍如同幻燈片一樣,快速地從眼前閃過,正要有眉目時,忽然聽到講臺上傳來“啪”地一聲響,嚇了一跳。
“我知道你們在幹什麼?”
四十歲的中年數學老師終於忍不住大家的冷落,發起脾氣來,“你們不就是在想怎麼寫作文嗎,對不對?”
柳敬亭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恰巧被老師看到,他沉著臉指著柳敬亭,道:“那位同學,你站起來。”
柳敬亭老老實實地起身。
“剛才你在點頭?”
柳敬亭再次輕微地點頭,答了一聲:“是。”
“這麼說,你也要參加徵文大賽咯?”
“嗯。”
一陣不和諧的帶著一絲譏諷的笑聲從某個角落傳來。
“就是說,為了參加這個作文大賽,其他科目都不用學了?”
“不是。”
“那你還點頭?”
“……”
“這節課你站著聽吧。”
於是,柳敬亭背黑鍋般地站著聽了一節數學課,臨下課前,數學老師黑著臉說道:“全國有幾千萬高中生,作文寫得好的又不知有多少,他們這次招生只給了三個名額,你們好好算下機率,自己有多少機會,不要最後丟了西瓜,又灑了芝麻。”說完正好下課。
數學老師剛走,柳敬亭就聽到有人開始刻意用恰好讓他聽到的“小聲”議論道:“好像一瞬間大家都覺醒了文學天賦,真當是買彩票了。”
柳敬亭沒有理會這些聲音,他大概知道,因為自己一貫的與大家保持距離,使得這個班級的同學對自己充滿著各種惡意,他自然不會去責怪或者怨恨他們,在他眼裡,這些同學本就是學弟學妹。
不理會很容易被當做不屑,於是議論聲更大了,言辭也更加激烈,大概就是“痴心妄想”之類,對見慣各類謾罵和嘲諷的柳敬亭來說,同學們說的話實在是太客氣了。
見柳敬亭仍然不把自己當一回事的議論者終於憤怒了,那個有“二班第一才子”之稱的陳浩偉走到柳敬亭面前,質問道:“柳敬亭,你沒聽到大家在議論你媽,幹嘛要做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你以為你英語成績好就有多了不起了麼?”
柳敬亭看著這個中二得有些離譜的高一小朋友,笑不打一處來,正要安撫兩句,忽然目光落到他的手錶上,靈機一動,想到一篇上好的文章,喜動於色地拍了拍陳浩偉小朋友的肩膀,道:“謝謝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