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敬亭想到彼世的一個小品,那個扎著兩隻羊角辮的小女孩說:“你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我會記你一輩子,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這個時候,自然不是說笑話的時候,可是如果謙虛地說“哪裡哪裡,舉手之勞而已,不用記住我”又顯得十分虛偽和破壞氣氛,於是柳敬亭說:“我跟信陽兄一見如故,自然是要做一輩子朋友的。”
蘇南紅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感謝的話,而柳敬亭越看二人,越覺得他們是天生一對。
“敬亭,阿姨想見你,說要當面表示感謝,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孫信陽說道。
“週六我要去大西北,明天放學我們一起去看看阿姨吧。”
孫信陽點點頭,道:“有件事,我想,嗯,想請你幫忙跟阿姨說一下。”
“嗯?蘇阿姨不知道你們兩在一起?”
“不是,她知道,不過她說那個手術費,她要自己還,我想請你跟她和叔叔說一下,這個……”
“明白了。”柳敬亭微笑道。
……
“他們一定特感激你吧?”
聽柳敬亭說完整個故事之後,彌琥心中說不出來的欣慰和喜悅,還有一種“我果然沒看錯人”的自得,這些情緒,肯定不能讓柳敬亭看出來,所以彌琥儘量帶著一絲嘲諷的口吻問道。
“這種事,沒必要過多議論,什麼樣的解釋都顯得多餘。”
在彼世界,“慈善”這兩個字被媒體渲染得跟幾乎跟“作秀”成了親兄弟,柳敬亭的觀點是,只要幫助了需要幫忙的人,隨你怎麼作秀,都是一根大拇指。
彌琥看到柳敬亭的表情,自知失言,臉上微微一紅,轉移話題道:“伊水安失戀了,你聽說了沒?”
柳敬亭心道這個伊水安也真夠倒黴,趙侃轉移話題用到她失戀的新聞,如今彌琥也用這招,當下點點頭,道:“她跟我說了。”
“跟你說了?”彌琥訝道。
“是,她通知我去草原時,我隨口問了一句。”
“噢,聽說她男朋友分手第二天就有了新女朋友,真無恥。”
柳敬亭道:“一般來說,一個男生決定跟女朋友分手時,可能在半年甚至更久之前就開始醞釀,而且基本上,這種醞釀都跟另一個女人有關,所以我們常常看到分手之後的男生,會立即開始一段新戀情,而女生可能會空窗很久,當然,至於練霓裳那種生猛女不在此例。”
作者當初塑造練霓裳這個人物的初衷,從某種程度來說,就是為了駁斥傳統武俠公案中“俠女最後也都三從四德了”的現象。
彌琥憤憤不平道:“真不公平,同樣是離婚和分手,憑什麼總是女方受歧視?”
柳敬亭笑而不語,心道:“這種現象持續了數千年,要人們徹底擺脫掉這種觀念,總還是需要幾年。”
“你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心裡也贊同男女不平等?”
柳敬亭忙道:“我可沒有這種思想,否則,哪裡還會有練霓裳?”
“你讓她頭髮全白了。”
“卓一航一生苦守優曇花,也付出了代價好伐?”
彌琥轉念一想自己為偶像抱不平,沒必要拿柳敬亭出氣啊,她哪裡知道這世上絕大多數女生看到別的王八蛋男生時,都會或明或暗地問一句自己的男朋友:“你會不會也這樣對我?”
“你說這不平等的根源是什麼呢?”
柳敬亭看著女孩,知道她腦子裡正在做自我辯論,接道:“人類歷史上,母系社會存在過很長一段時間,男女不平等,其實是由改造世界的力量大小決定的,歷史課本上都有這些,另外就是,人體構造不同,決定了這種不平等。”
“看吧,你果然是男女不平等的維護者,煞有其事,頭頭是道。”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都是藉口,平等的真諦在於思想和態度問題,在於同等的資源分配和福利政策,關人體構造什麼事情?”
“比如說啊,”柳敬亭狡獪一笑,道:“我們男生放水的時候,可以畫竹葉,也能畫月牙,偶爾還能畫梅花,而女生……”柳敬亭撇撇嘴,用表情把剩下的意思呈現出來。
“你這個低階的臭傢伙!”彌琥撲上去,拖著柳敬亭的胳膊就咬。
柳敬亭齜牙咧嘴道:“這才是真正的男女不平等,我們是動口不動手,你們也是啊!”
……
週五下午放學後,柳敬亭和孫信陽、蘇楠紅一起去了月河醫院,看望蘇媽媽,柳敬亭買了一束百合花和一籃水果,三人剛到醫院大門口,就看到蘇爸爸隆而重之地站在門口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