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士捋了捋腰上的皮帶,說道;“就是那邊開戰的情況啊,我還能問什麼。”
鍾離又問道;“這位軍爺,那邊地方很大,您想知道什麼地方的,您說個名字我才能個告訴您不是!”
那兵士嗨了一聲,說道;“就是你提到的揚州,盱眙,泗州,高郵,其他地方你知道也跟我講講,越詳細越好。”
鍾離裝作不願意的樣子說道;“這位軍爺,我這還要趕路,您看是不是把銘牌給我,讓我進城。”
那兵士看了一眼桌上的銘牌,說道;“你要是這麼講的話,我就懷疑你這銘牌是假的了。”
鍾離裝作著急的樣子皺了皺鼻子說道;“哎,這位軍爺可不敢這麼講啊,造假銘牌按照法律是要吃官司蹲牢獄的,我膽子再大觸犯法律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再說,您可以去找人驗證啊,看看我的銘牌是不是真的。”
那兵士說道;“呵呵,真的假的問我說了算,你要是不說,那就等著吧。”
鍾離假裝惹不起不得不講的樣子,說道;“好吧,告訴你就是了,惹不起你們。”
那兵士哎了一聲,說道;“這就對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講吧!”
鍾離沉吟了一下,說道;“前幾個月張士誠拿下了興化,後來高郵知府李齊勸降了張士誠;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張士誠殺了江浙行省派去的參政叫什麼趙璉的,就又造反了,還攻佔了高郵城,殺了知府李齊;最近的訊息是現在張士誠的人馬已經開始圍困揚州;還派人馬向泗州盱眙一帶運動,企圖和濠州的反賊一起來擴大聲勢;我們在揚州的生意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我們家小姐派我回家把這裡的情況告訴家裡,讓家裡拿個主意應該怎麼辦,大概情況就是這樣了。”
那兵士聽的入神,見鍾離說的頭頭是道不似有假,便又問道;“張士誠有多少人馬就敢攻打揚州?”
鍾離搖了搖頭,說道;“具體人數還真不知道,但聽說不下十萬悍卒。”
那兵士倒吸一口冷氣,嘬著牙花子說道;“這麼多人?他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鍾離心中一動,於是說道;“這年頭,有錢就能買到人命,再說現在吃飯都成問題,當兵不但給錢還能吃上飯,所以就這這麼多人參加造反了。”
那兵士好像牙疼似的的咧著嘴說道;“他孃的,他哪裡來這麼多錢,十萬人啊,光靠養活這十萬人他孃的花錢花海了。”
鍾離笑道;“是這麼個道理,但人家不缺錢啊!”
那兵士驚訝的斜著眼問道;“不缺錢,為什麼?憑什麼?難道他們家是造錢的還是大財主啊,就是大財主也禁不住這麼花吧。”
鍾離皺了皺鼻子,說道;“您怎麼忘了,太駒鹽場現在是人家張士誠佔據著呢。不用別的,就靠賣鹽就夠他養他的兵馬了。”
那兵士一拍大腿,說道;“對呀,對呀,他孃的我怎麼忘了這茬了,最肥不過販鹽啊,他孃的現在鹽價都翻了一倍還多了,難怪呢。哎,我們要是有錢,將軍何至於如此愁眉苦臉呀!”
鍾離暗道果然,但卻不再追問,於是說道;“軍爺,您看是否可以把銘牌給我了?”
那兵士把銘牌捏在手裡,抬頭看著鍾離,嘴裡不停的嘬牙花子,過了一會兒,說道;“你過長豐以後想怎麼走啊?”
鍾離答道;“我想著出了城就朝蚌埠走,然後過淮河,一直往北,到淮北,再到徐州,在往北就是曲阜了。”
那兵士聽完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你這樣走過不去了。你出了長豐要朝淮南走,然後不能再朝蚌埠方向走了,應該直接向北繞過塗山,到固鎮,然後在往北才行。”
鍾離疑惑的問道;“這又要繞個大彎路了,軍爺,為什麼啊!”
那兵士笑道;“我這是看在你跟我講揚州那邊的情況才好心告訴你的,如果你貿然出了長豐就朝蚌埠方向走,小心你的命沒有了。”
鍾離著急的問道;“不是,軍爺,我當然愛惜我的命了,不過您的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呢?讓我繞那麼遠的路。”
那兵士眼睛一瞪,說道;“你都繞了這麼一個大彎了,還差這點小彎嗎?你想找死那就直接去,我不攔你啊!”說完,把銘牌扔給鍾離,不再搭理鍾離。
鍾離裝作委屈的樣子牽著馬再向城門口走去,接替驗證身份銘牌的兵士看了一下鍾離的銘牌就讓擺手讓他繼續前進了,剛才他看到鍾離被帶到城牆下去問話了,自然也知道鍾離的身份被查驗過了。
搜身的兵士見鍾離也沒帶著什麼打眼的東西,當翻開鍾離包裹的時候,看到裡面有除了一些衣服以外還有一些銀牌在其中,兵士翻了翻銀票,拿出一張小額的捏到手裡,把包袱扔給了鍾離,讓鍾離繳稅進城。
鍾離明明看到了這個兵士拿了自己的銀票,也沒有說什麼,把包裹包好掛著馬上,牽著馬繼續前行,繳稅這一關口相對簡單的多了,交了入城稅以後,鍾離就順利的進入了長豐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