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樣一道菜,李君羨端走一釜後,剩下的,他賞給了下面的人。
完事,汆野菜,淋上蔥薑蒜末米醋醬油調製的料汁,遞上幾滴芝麻油,又做了一道野菜蛋花湯,齊活。
“唔,不錯,賢弟好手藝,唾手可得的野菜,經賢弟這麼一料理,頓時酸鹹適口,健脾開胃,化腐朽為神奇。”
子曰:君子遠庖廚。
雖然這句話的真意,並非就是字面上理解的那樣,可自古以來,很多男人不屑下廚,是真的。
尤其士大夫之家,更是奉為至理。
也因此,一個男人下廚,做飯好吃,鑽研廚藝,往往是遭人詬病的,是被人瞧不起的。
然而,這裡是大唐!
大唐,一個開放,包容,女子經常著男裝,騎駿馬,打馬球,君王亦知音律,曉樂賦,興致起來甚至會親自下場表演的朝代,很多酸腐的臭毛病其實是不存在的。
若非如此,李二也不至於漚糞制肥這種事都看得津津有味。
也因此,對於陳遠以野菜為主料製作的冷盤,讚譽有加。
陳遠哈哈大笑,一邊打發鄭愔姜籬去吃她們的,不用守在這裡伺候,一邊給李二李君羨倒上酒:“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日之事,多謝秦兄。”
語畢,自己也滿上,連幹三杯。
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白居易雖然尚未出生,可當下的酒,的的確確就是綠色。
尤其濾去雜質之後,很好看。
喝起來也適口,畢竟只是以米為原料的釀造酒,而非蒸餾酒,度數擺在那裡,酸甜的口感,亦有保留。
但是,價格不便宜。
金樽清酒鬥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語出,李白,《行路難》。
《行路難》,沒記錯的話,是現在人教八年級,也就是初二課本上的一篇。
當年他上學的時候也是學過的,不過具體是幾年級,忘了。
當年學的時候,他也不清楚這兩句到底什麼意思,是單純的誇張修飾,還是別的什麼。
老師也沒講清楚。
而今明白了。
沒那麼多亂七八糟,字面上去理解就對了。
金樽清酒鬥十千,意思是,這金樽,即飲酒的酒杯,可能是金的,裡面的清酒,一斗,得十千。
十千,一千為一貫,合一兩銀,十千,便是十貫,合白銀十兩。
鬥,則是計量單位,一斗酒,大約是四斤。
當然,當下沒那麼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