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廣德樓有些奇怪。
臺上的胡炎帶著李青玩了命的賣力氣,感覺他倆演完這一場就會立馬嗝屁,以後再沒機會表演似的。
觀眾們自然是興奮的。
滿天亂飛的包袱,把人逗得捂著腰子樂。
全場氣氛一波接一波的往上掀,頂在高潮上久久不掉。
同樣,後臺也很奇怪。
此刻都已經到了半夜,但所有老少爺們,一個都沒提前離開。
廢話。
班主都還沒下班呢,誰敢走?
萬一明天因為左腳先邁進大門,而被開除了咋辦?
當然,在傳統行當裡,不可能那麼邪乎,頂多也就落個“欺師滅祖”而已。
演出到了這個程度,所有活兒都忙完。
於是,大輩們紛紛聚在上場口,跟著郭德剛和於慊喝茶、聊天、把場。
小輩們則歸到了下場口,有些在認真燻活兒,有些則顯得心不在蔫。
但是甭管心裡琢磨什麼,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覺的掃向過道。
休息室半個晚上都在“嗚嗚啊啊”,這動靜所有人都聽到了。
同時大家也都清楚,今天的攢底,可不是最後的表演。
自己的活兒忙完,瞧熱鬧的心態則變得更盛。
“熱鬧”,其實是一箇中性詞,不好不壞,關鍵得看瞧熱鬧人的心態。
也許有人在等著瞧出彩,也許有人在等著瞧笑話,誰知道呢?
時間已經到了最後,休息室的門終於開了。
幾位樂師走出來,徑直朝下場口而去。
而化妝臺前的王慧,也收起手中的描眉筆,仔細端詳兩眼跟前的少年郎。
“好,不錯,很帥!”
張芸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上也樂了。
長到十八歲,還真沒像姑娘似的,正經仔細的化過妝呢。
“好了,你趕緊去吧,我也得過去了。”
“哎。”
倆人顧不上收拾,徑直離開了化妝臺。
王慧朝下場口而去,張芸雷則往上場口而來。
兩邊的人剛一露面,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心中不約而同道:“好戲來了。”
張芸雷被烏壓壓一眾長輩的目光,瞧得心裡有些發慌。
準備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