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本書上有啊?”孫悅疑惑道。
胡炎老神在在道:“就《論語》啊,‘吾聞其語矣,未見其人也。’就是我淨聽他說話,我沒見他人,那不是收音機是什麼?”
“嘿,我今兒個還真長見識了。”孫悅笑道。
這一段,基本胡炎每一句話都是包袱。
觀眾們的情緒被越掀越掀高,早已經樂得不行。
胡炎滿臉苦色道:“唉,這是聖人最苦的時候,爺仨兒餓了好幾頓,一粒米都沒進過嘴。餓了就睡覺,後來餓得實在受不了,連覺也睡不著。聖人說,‘徒弟們,走吧,咱們出去遛遛腿。’子路就說,‘師父,還不留點兒勁兒,家裡躺會兒吧,餓著肚子遛什麼?’聖人說‘你在旅館裡糗個什麼勁兒,咱們出去遛遛,萬一碰到熟人,不就能蹭頓飯吃麼,或者遇到個順風車,咱興許就直接回家了’。倆徒弟一琢磨,這話在理兒,不然真得餓死在旅館了。”
“還有順風車?”孫悅適時翻了一句。
胡炎誰也不理:“爺仨兒出了旅館,走在街上,瞧什麼都好吃,瞧見賣燒餅餜子的,聖人饞得嚥了一口唾沫。這要是吃吃多香,就是沒錢,唉!子曰:有錢瞧不見燒餅大,沒錢瞧見大燒餅。”
“嚯,這又是哪本書寫的?”孫悅聽得眼睛都直了。
胡炎一愣,又開始打馬虎眼:“這書你沒念過,甭問。爺仨走到一家茶食店門口,裡頭是賣各種點心的。五月節有粽子,八月節有月餅,這會兒店裡剛好賣元宵。”
“跟咱今兒一樣,春節過元宵呢。”孫悅點頭。
“元宵,生的、熟的都有,聖人聞著味兒饞得不行。沒錢吶,又想吃,怎麼辦呢?”
“對呀,想轍吧。”
“剛好,店門口立著牌子,打著廣告。廣告上寫得很清楚:新添江米元宵桂花果餡一文錢一個。”
“貴倒是不貴。”孫悅對吃很懂行。
“聖人一摸自己腰裡,沒錢,只有筆袋上拴著一個大子兒。那會兒人使毛筆,用布做一個小口袋,把筆往裡一擱,口上有一根線,線上拴著一個老錢,好往腰帶上掖。”
“那就拿這文錢買個元宵吃吧?”
胡炎搖頭:“不能夠,爺仨兒吃一個元宵,頂什麼事兒?”
“也是,還得想轍。”
胡炎抬手搭目:“聖人再仔細一瞧那廣告,心裡有主意了。”
“有什麼主意了?”孫悅也湊過來問道。
胡炎臉現喜色:“那廣告上的字兒也是用毛筆寫的,而且空得還挺開,那個‘一’字兒就是一橫。”
孫悅順嘴就接:“聖人是想添上一筆,這是要使壞了。”
胡炎心裡這個氣呀,吼道:“姓孫的,你有溜沒溜?說好不刨活兒,又來?打明兒起,我使單口,你信不信?”
“嘿嘿,沒忍住,您繼續!”孫悅趕緊賠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