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是要付出代價的。
束玉叫的車終於在雨簾中姍姍來遲的時候,束玉已經在雨中玩了好一會兒的行為藝術,以至於兩人上車後,杜安發現束玉的臉色不對勁。
“你怎麼了?”
杜安看著束玉蒼白的臉色,覺得有些不妙。
他趕緊把自己的上衣脫下來,讓束玉裹在身上,卻起不到什麼太好的作用,她臉色還是那麼蒼白,頭髮溼漉漉地一縷縷貼在臉上,時不時還打個冷顫。
“去醫院!”
……
“……只是重感冒,不過病人的身體情況有些糟糕,這兩天太操勞了?……再住院觀察兩天吧,這種情況,有可能會引發肺炎,必須要重視,要知道很多大病都是由感冒引起的……”
杜安坐在病床邊,醫生的話猶自在耳,而眼前病床上的束玉已經睡著了,手腕上還掛著點滴。
還真是個神經病。
杜安再一次在心中感嘆起來。
這好端端的非得生出點事情來,沒事去淋雨,這不是沒事找抽嗎?身體遭殃了不說,還要花那些個冤枉錢。
還好這錢不是他出,他也沒那麼多錢,那些錢都是從束玉的錢包裡拿的。
本來昨晚就睡得少,今天又發生了這些事,搞得很疲憊,恍恍惚惚間杜安想著想著,也睡了過去。
趴著睡本來就難受,第二天一大早杜安就醒了,揉著惺忪的睡眼一看,束玉也醒了,正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天花板呢。
“醒了?”
杜安說著,抬頭看了下。
天花板上光溜溜的,也沒什麼東西呀。
“醫生說了,你最好再住兩天院。”
杜安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抬起腕子看了眼手錶,“你打電話喊你朋友來照顧你吧,時間不早了,我得去片場了。”
又看了眼束玉,沒反應,杜安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杜安轉過身來,見束玉把錢包拿了出來,從裡面抽出一張銀行卡,作勢遞給他。
“劇組的資金都在這裡,還有十萬多一點,密碼是6個8,你拿走吧。”
杜安沒有伸手,看看那張銀行卡,又看看束玉,突然口乾舌燥起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束玉卻不說話了。
杜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接過那張卡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火車站的,他只知道他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走來走去,轉了一圈,又轉了一圈,然後再轉了一圈……
他轉第四圈的時候,有一個身材矮小穿了件短袖的男人湊上來問他“車票要嗎?”;轉到第五圈的時候,一個身材壯實的大姐熱情洋溢地邀請他去旁邊的小旅館,“空調熱水單人間,一晚只要三十塊”;轉到第六圈的時候,兩個車站巡警眼神警惕地上來要求他出示身份證……
他實在不能再轉下去了。
杜安抬頭望了望火車站上方大大的“南揚站”三個字,手放在褲子口袋裡,捏緊了那張銀行卡,手心都有些溼漉了。
最後他搖了搖頭,往97路公交站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