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硬闖,且不說是否會被當場格殺,也無異於主動暴露,而跟著錦衣衛走,還有希望,那就是水蛭子順利脫身。
只要沒了那個吞吃朱十三和陳洪的兇手,其他都可以推託,來個死無對證……
等走到一半,城東激盪的法力波動已然消散,風澤子的心提到嗓子眼,很想知道結果如何,卻也只能在越來越多的錦衣衛護送下,回到自己的宅院前。
大門開啟,又有一群人走出,為首的正是都督陸炳,眼神裡透出刻骨的恨意,死死地盯了過來。
風澤子心頭一悸,趕忙上前行禮:“都督!貧道冤枉!絕不會與……”
陸炳直接打斷:“吳浚,你該知道本都督就算毫無證據,這樣直接殺了你,陛下也是不會有絲毫責罰的!”
風澤子臉色慘變:“貧道冤枉……真的冤枉啊!”
陸炳大手一揮,冷聲道:“放心,你不過是一枚棋子,不值得那般做,本都督真正的大仇是陶仲文,你替他死了,反倒讓陶仲文稱心如意!”
面對這生殺予奪的氣勢,風澤子雙腿發軟,險些跪倒下去,心裡面只有一個念頭:“撐住!撐住!既然陸炳不會直接殺我,只要水蛭子逃掉,就不是絕境……”
這般立在院中,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蹄聲響起,李彥和範雪崖翻身下馬,走了進來。
一看到失魂落魄的風澤子,範雪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吳師弟,我們都被師父下了神禁,郭師弟和王師弟之死,到底是羅教的無生老母所害,還是……還是師父他老人家……”
風澤子沒有理會,死死地盯住李彥手中的籠子,慘然道:“水蛭子……你堂堂倭國神祇……居然這般弱小……被直接活捉?”
水蛭子趴在籠邊,冷冷地回應:“汝等錯判龍女之威,反倒斥吾弱小?無恥之尤!”
陸炳厲聲道:“你們的陰謀都已敗露,現在老實交代,是如何受陶仲文指示,謀害本都督與陳督公的?”
“我絕對不會背叛師父……絕對不會背叛……”
風澤子面如死灰,連連搖頭,不斷重複一句話,語氣想要堅定,眼神卻飄忽不定。
顯然他想要說服自己,絕對不背叛陶仲文,但心中的真實想法,是無法欺騙的。
神禁的光輝陡然耀起。
“師——”
風澤子整個人炸開,血肉飛射四濺,和郭弘經、王永寧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李彥的金絲早早飛出,卻終究慢了一步:“比起靈鶴的禁錮更加高明,我目前的符籙和神禁造詣,還是不足。”
“就算活捉風澤子,這位關鍵證人一旦想要交代,迎來的也會是死亡……”
“現在範高士,你可看清楚令師的真面目了?”
範雪崖身體晃了晃,閉上了眼睛。
陸炳知道此人沒有參與到陰謀裡,但恨屋及烏,也對其友善不起來,冷冷地道:“你可有話說?”
範雪崖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睛,緩緩地道:“貧道不做欺師滅祖之輩,哪怕師父負我,我也不能負他,要殺要剮,諸位悉聽尊便吧!”
陸炳濃眉一揚,倒是有些欣賞,看向李彥,露出徵詢之色。
李彥同樣點頭:“陶仲文的神禁至今沒有發作,想來閣下所言是真心實意的,尊師之情令人佩服……你走吧!”
範雪崖睜開眼睛,大為不解:“李神醫放我離開?”
李彥道:“閣下是陶仲文座下大弟子,一向與各大道觀聯絡,比起陶世恩更能代表那位神霄天師的門面,你的離去,已經是對陶仲文威望的巨大打擊,這就夠了。”
“這就夠了……是啊,貧道也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