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說他們錯麼?似乎也不全錯,從當年一腔熱血發起新政的慶曆君子們,都紛紛轉入舊黨陣營時,舊黨佔據主流,其實就不可避免了。”
“而新黨不喜歡這般妥協,他們被舊黨視為激化矛盾,將大宋拖入萬劫不復深淵的禍首,自然更將舊黨視為食古不化,阻撓大宋發展的罪人,雙方都恨不得將對方徹底趕出朝堂,引導治國的方向。”
“實際上治理國家,哪有這般非黑即白,非對即錯的,只是走極端最簡單,想要均衡就太困難了……”
盧俊義想到進入汴京以來的慘痛經歷,若不是京師還有哥哥這般英雄和公孫昭這樣的好官,簡直一無是處,哼了哼道:“朝上的高官,竟都是這般只知內鬥的貨色,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李彥搖頭:“倒也不必一棒子打死所有人,我們沒有真正參與其中,局外人說起來,都是帶著幾分輕巧,真正參與進去或許又是另外一回事。”
“許多朝堂上的官員,則已經身陷漩渦,身不由己,哪怕知道不能再鬥下去也沒用了……”
盧俊義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公孫昭為之沉默。
李彥卻又問道:“太后不召見你,也有可能是身體不適,這方面你要主動關注一下,兩位郡王的案子唯有她最在乎,其他官員鬥著鬥著,就都忘記本意了。”
公孫昭臉色微變:“太后的身體?”
李彥低聲道:“不要過於緊張,這只是猜測。”
“太后痛失至親,萬一是靠一股仇恨之氣撐著,心心念念誅賊,結果黨爭不休,清剿無憂洞直接成了一句空話,她對於朝政又失去了掌控,悲憤倒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真要是如此,有些反對太后執政的人,會很高興的……”
換成以前,公孫昭也是高興的一員,他多麼希望太后還政給官家,可這一刻的腦海中,卻陡然浮現出趙佶那張純孝的面龐,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心裡卻遏制不住地冒出一個想法。
他深吸一口氣,將雜念強行壓下,抱拳道:“多謝兄長指點,我明白了!”
公孫昭離去後,李彥和盧俊義回到練武場中央,又切磋起來。
盧俊義雖然處於捱揍階段,但氣血激盪,越打越是順暢,好似十日前根本沒有受傷。
但他的眉宇間卻是忿忿難平,再被打翻在地後,猛地一躍而起,舉棒在地上一頓:“那麼多人枉死無憂洞中,就真的沒法解決?”
李彥見他沒有心心念念想著報復韓判官,倒是對於那事不關己的魔窟心意難平,露出欣賞之色:“你的身體已經無礙,有些事情就可以做了,這天下的不平事,總要有人來管,朝廷若是不出面,就由我們出面!”
盧俊義的眼睛亮起,高聲道:“哥哥說的好!正該如此!”
……
無憂洞深處。
燭火通明的華貴房間內,一封信件從桌上懸浮起來,無我子目光掃視,越看越是不解,越看越是憤怒,嘶吼一聲:“豈有此理!”
唰的一下,信件被法力攪得四分五裂,無我子緩緩閉上眼睛,身軀依舊在微微顫抖。
人在洞中坐, 鍋從天上來,朝廷死了郡王,憑什麼栽到他的頭上?
關鍵是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偏偏是他們要招安為官,得享富貴的時候?
該死!該死!該死!!
正當這位丐首氣得胸膛起伏之際,一名丐頭又跌跌撞撞地撲了進來:“首領,不好了,又有殺星進來了!”
無我子結合信件,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安感,緩緩閉上眼睛,勉強壓抑住怒火,令自己冷靜下來:“不必著急,看看是最初那個用槍的,還是後來那個用刀的,各自按照計劃行事,一旦他們入陣,我將親自出手!”
丐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道:“但是從剛剛的屍體上看,傷口不是槍刺,也非刀劈,個個筋骨斷裂,是被棍棒打死的……”
無我子猛然睜開眼睛,眼球裡的血絲瘋狂密佈,將桌子猛地一掀,丐頭頓時被一股大力撞得倒飛出去。
隱約間就聽到暴怒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山洞裡:“是不是要十八般兵器輪一遍?一個個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我無憂洞是什麼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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