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真氣終究不是人人可練的,那些豪門士族也會發展成一邊嗑丹藥,一邊練真氣的畫風。
事實上,船上的將士們已經覺得奇特了,就看到劉將軍和李閣領每每坐在船頭,眺望著空闊的海面,盤膝修煉,也不知道在練什麼。
在習武的日子裡,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眼見著即將抵達半島,李彥卻看向東邊:“那裡是倭國吧?自從白江口一戰後,倭國人恐怕畏懼劉公到了極點。”
劉仁軌不以為意:“那等蠻荒野民,畏我何用?況且白江口一戰能大獲全勝,也是我大唐船堅兵強,這等野民也敢觸我大唐兵鋒,自然是自取其辱。”
新羅至少還是劣民,倭國直接是野民了,李彥失笑:“劉公謙虛了,不是全靠船隻和精兵,若不是劉公運籌帷幄,如今百濟早已復國,倭人更會囂狂……對了,我大唐如今的船隻,能夠去那東瀛島麼?”
劉仁軌略加思索後,搖頭道:“小隊船隻可以,大規模的船隊傷亡就會增加了,更難以保證輜重。”
李彥微微點頭,並不意外。
唐代的造船技術其實已經相對不錯,造船業也十分繁榮,最關鍵的是,唐朝流傳的資料中,出現了具有早期航路指南性質的文字記載,對航行過程中相關的航期、航線、地文、安全航道、錨泊避風場所、礙航危險物等等,都有了較為詳細的明。
或許還不算全面,但雛形出現,歷史上同為賈詡後人的地理家賈耽,就記錄了“登州海行入高麗渤海道”的航線,後來也有唐人從明州望海鎮出發,順風三天就平安到達倭國。
這點與倭國遣唐使船曠日持久,海難頻頻的落後,形成了鮮明對比,畢竟國力差距太大了。
不過大唐的船隻水平雖然遠強於倭國,但還是不具備大量製造遠洋船隻,登陸東瀛島的能力,地理知識的限制,也很難了解那裡的狀況。
這方面李彥總不能涼州商人和江南商人懂,那就編得太過了,武承嗣都不會信的。
劉仁軌見他沉吟,有些奇怪:“元芳你關心這個作甚,難不成還想去滅了倭國?”
李彥道:“我倒是動過這個想法,但也知道不太現實……”
劉仁軌笑道:“就算能滅了,那又有何用呢?”
李彥道:“是啊,我大唐在安西設四鎮,是為了震懾西域諸國,保證商路暢通,這倭國是蠻荒之地,孤懸海外,態度又很順服,倒是沒什麼理由滅之。”
“主要是那裡的地理位置,想要發展必須打出去,我們大唐拿下遼東半島後,倭人是肯定會盯上中國,遲早會爆發衝突。”
“可惜那個島嶼無法一直控制,除非中原王朝能始終維持最強盛的實力,否則肯定會找機會脫離,最後還是會演變出獨立的新政權。”
劉仁軌聽出他的意猶未盡,倒是起了興趣:“那依元芳之見,那種孤懸海外的野國,該如何解決呢?”
李彥道:“其實也不難,每年給予倭人移民遷居的人口份額就是,能在白江口之戰率領數千船隻來攻,在不計途中遇難的前提下,倭人至少是有機會抵達遼東半島的,那就不妨給他們一個上升的途徑。 ”
劉仁軌想到倭人矮短醜陋的模樣,有些厭惡:“要那等粗賤野民作甚?我大唐四周胡族多的是,那些人體魄強健,更能勞務幹活……”
李彥道:“堵不如疏,這世上最大的矛盾,莫過於完全不給機會。”
“現在倭人的文化特別落後,一個百濟就讓他們瘋狂習,給他們移民我大唐的機會,來的人想要回去就幾乎不可能了。”
“這也是之前百濟太子在我洛陽生活,都不願迴歸故土,給我提的醒,倭國和百濟關係密切,可以用百濟王子為榜樣,選拔出一些我大唐需要的人才。”
“只是如果倭國主動要求羈縻府州,一定不能滿足,要形成兩個區分明顯的階層,才能更好的讓人才流動過來,要讓倭國人形成一種觀念,出人頭地就是移民大唐。”
劉仁軌有些詫異,這位年紀輕輕是怎麼對控制異族如此熟悉的,想了想不免為之佩服:“無怪乎先帝託付,元芳真有宰相大才!”
李彥笑道:“劉公謬讚了,這些都還是初步設想,許多細節都要推敲,沒那麼容易完成的,何況一切的前提是將新羅拿下!”
劉仁軌精神滿滿,自信十足:“有內衛策應,步步為營,老夫若是拿不下這區區新羅,也是無言面對陛下與滿朝臣子了。”
然而半天之後,船隊剛剛抵達熊津碼頭,劉仁軌就臉色微沉,發現前來迎接的人有些少。
為首的郭元振,更是帶著三分自責和七分痛恨,拱手一拜:“劉老將軍,李閣領,正要請你們主持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