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一涼,寒風裹挾著雪花灑落在他的四周。
而他身下的水在一點點涼卻。
等徹底涼透的瞬間,就會變成雙重酷刑。
浴室一片漆黑,他只能看著窗外的風景,任由漫天大雪簌簌落下,刺骨的寒風像是針扎一樣,鑽入他的身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痛苦會一點點加深。
他不怕痛也不怕冷。
傅謹修只是想到了經歷過這一切的孟晚溪,哪怕事後他一遍又一遍同孟晚溪道歉。
他知道她很冷,他甚至刻意每晚都洗冷水澡來懲罰自己。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能真切感覺到孟晚溪的那一夜。
她的身體那麼脆弱,手都被磨破了皮,她是怎麼熬過那個漫長的夜?
浴水涼透,心也就涼透了。
傅謹修最疼的不是身體,而是那顆被荊棘纏繞的心臟。
因為置身於同樣的環境下,他才能真真切切感覺到那種切膚之痛。
傅謹修仰面朝天靠在浴缸邊緣,他閉上了雙眼,眼角流下一行清淚。
他輕喃:“溪溪,對不起,原來你是這麼痛。”
一牆之隔,孟晚溪靠坐在牆邊,看著露臺外面的大雪紛飛,她的心裡沒有半點報復的快感。
腦中浮現和傅謹修一路走來的畫面,她不明白,怎麼就和他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哪怕他感受著和她同樣的痛苦,她們之間也回不到過去了。
就像她的關節,此刻置身於溫暖的房間裡也在隱隱作疼。
他留給她的傷,永遠都不可能抹滅。
翌日。
孟晚溪下樓,滿面笑容看著外婆,“外婆,早上好。”
“今天怎麼起這麼早?”外婆有些奇怪,平時這個點都是傅謹修起床做完早餐,陪著她吃完早餐才去上班的。
孟晚溪一般會睡到上午九點多才起床。
客廳沒有傅謹修的身影,孟晚溪穿戴整齊,溫柔對外婆道:“你不是要去療養院嘛?我昨天聯絡好了一個,早點帶你過去試試看,要是不適應咱們就換一家。”
“也好,不過謹修呢?怎麼沒看到他?”
“他臨時決定去國外出差,昨晚就走了,所以只得我陪你去了。”
她的神色太過自然,外婆知道傅謹修工作忙碌,也就沒有多想。
“工作要緊,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嗯,我接下來也有工作安排,趁著這兩天陪你適應,等你適應好了我也要開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