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們都在,關於我們蘇家的家風,我也覺得有必要整頓一下。”蘇聞歌說著,隨便指了一個人,“你,去給我搬把椅子來。”
那人本是胡管家的心腹,這會兒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蘇聞歌的強大威懾下,竟然失心瘋似的,屁顛屁顛就去搬椅子了。
蘇聞歌在眾人面前坐下,隨手翻了翻那些賣身契。
“梅月籤的也是死契啊……”蘇聞歌看向胡管家,“那這麼說來,我作為大小姐,對她要打要殺,其實也沒什麼要緊的,不是嗎?你不讓我打殺,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胡管家被問的沒脾氣,只好堆起笑臉:“小的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咱們蘇家向來沒有這個規矩……”
“咱們蘇家?”蘇聞歌又笑了,“你姓胡不姓蘇,不知道我還以為我什麼時候多了你這個兒孫輩呢。”
胡管家臉色一變,徹底說不出話了。
只怕再多說一句,這位就得從大小姐,變成自己的祖奶奶了。
蘇聞歌假裝看不到胡管家眼中的那絲陰狠,轉過頭來,繼續擺弄賣身契。
“其實你們這些人啊,我想殺就殺,想賣就賣。假如你們不聽話的話。”她說著,就開始念起來,“梅月,梅香,梅畫,梅琴……都是大姑娘家的,賣去青樓,說不定能出一兩個頭牌……平順,平安,平利,平盛……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送去黑礦窯裡,幹個三四十年,一天一頓黑窩頭,幾十年下來能賺不少銀子呢,嘖,我可真是會經營……”
面前眾人聽得冷汗直流。
就連一直淡定的胡管家,這會兒都變了臉色。
蘇家待下人一直都很好,就算是元氏把賣身契都變作了死契,他們也還算能苟延殘喘,可是大小姐這一招,那是真的要他們生死不能啊!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是覺得,此刻看起來笑眯眯人畜無害的大小姐,她真能做出這種事來!
所有人都覺得後背一陣涼氣往上竄,連呼吸都變得費勁了,在蘇聞歌的目光逼視之下,他們連一個指頭尖兒都不敢動。
蘇聞歌很滿意。
“好了,現在,誰能過來,替我用刑?”
這會兒再沒人敢開口阻攔了,看來梅月今天這頓打是跑不了了,只是眾人到底都是胡管家和元氏的心腹,蘇聞歌這麼說,還是沒人敢出這個頭。
卻聽得蘇聞歌又道:“誰上來替我教訓梅月,從今以後就是我的心腹。女的我讓她做我身邊的大丫鬟,男的將來就是這蘇府的管家——”
胡管家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了。
他還在這呢!
蘇聞歌笑笑,又接了幾個字:“……接班人。胡管家不會有意見的吧?”
胡管家咬牙切齒,卻也說不出什麼意見,只給一旁的一個小廝使個了眼色,小廝悄悄跑走了。
“怎麼樣?這條件已夠豐厚了,你們難道還沒人動心嗎?要知道,這可是你們翻身的唯一機會了。”
果然,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蘇聞歌話音剛落,便從人群后面擠出一個粗布衣裳的丫鬟來。
“大小姐,奴婢來!”
蘇聞歌抬眼一看,只見這丫鬟面板粗糙,身形粗壯,一看就知道是個做粗活的,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著倒也靈透,尤其是她看向地上的梅月的時候,帶著一臉的憤恨。
蘇聞歌當即拍板:“好,就是你了!”
丫鬟轉頭去尋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來,蘇聞歌開始歷數梅月罪狀。
謊話連篇陽奉陰違偷雞摸狗,難聽的都往她身上招呼,最後做出結論——必須打斷雙腿,才能顯得蘇聞歌這個大小姐言而有信。
“動手吧。”蘇聞歌轉頭往椅子上一坐,把主場交給這個粗實丫鬟,沒想到小丫鬟毫不含糊,眼看梅月要爬起來,她上去一腳就又給踹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