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屁孩顛來倒去地咕噥著“你吃醋”,並肩走在街上,打算去兩個路口外的空軌站坐車,到火車站轉動車去落山區。
鹿正康突然問,“你在家是不是每天都得練舞蹈的?”他其實百分之百確定,以前看不出來,現在對人體構造有深刻認知後,他完全能體會到蘇湘離在背地裡的苦功。
“還好吧。”蘇湘離沒有直說,“別問我家裡的事情啦。說點別的。”
鹿正康很能體會苦練的感覺,任何一門技藝都需要天賦和努力,哪怕他用悟性點學習知識,也不過是提高了效率,在學習空間每次都是痛苦的十萬小時,也就是十一年,這可不是開玩笑,是真的能把人逼瘋的。
最讓鹿正康迷幻的是,他在幻境裡的十一年,對他人來說只是一瞬間,與世界的剝離感是非常恐怖的。
不過他也不會因此就覺得自己高人一等,畢竟在外人看不到的孤獨世界裡,其實每個人都在經歷折磨。
鹿正康知道自己雖然很理解蘇湘離經受的學習的痛苦,但他不能安慰她,這是她自己的戰鬥。
“咳咳,我答應了。”
蘇湘離疑惑:“答應什麼?”她突然微笑起來。
“就是當你的,呃,給你按摩啊,我答應了。”
蘇湘離故作失落,“謝謝你啊,不過。”
“不過什麼?”鹿正康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羞恥感。
“不過咱們好像不能每天見面欸,而且到了學校以後……你總不能當著大家的面,單獨給我按摩吧?再說……”
鹿正康:“……”
蘇湘離不滿地叉腰,“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鹿正康咳嗽一聲,“公交車來了,咱們上車。”
他們之間沉默下來,換了話題。
蘇湘離說,“周平也進寧湖了,他也是一班。”
“他的成績好像不太夠用吧?”
“聽說找他舅舅幫了忙。對了,張英軒去四班了,雖然也是尖子班,不過和我們分開了呢。”
鹿正康笑,“說不定他也可以找什麼親戚幫幫忙,調劑到咱們班來。”
下午三點的時候,他們總算抵達落山區,這一路上公交轉動車,動車轉公交的,甚是麻煩,最後一段路他們選擇代步車,免費使用。
這種車子只有一個球形輪胎,自平衡,從後方看起來差不多就像個短短的白色墩子,橫截面是圓潤的水滴型,凹陷處供人跨坐,車舵長在水滴的尖尖上,是一根黑色長杆,就像馬克杯把手似的。
雖然代步工具挺傻氣的,不過開起來的時候,有舒爽的微風,多少帶走了暑氣,比起空調陰涼的車廂,別有一種愜意氣質。
偌大街道,他們並肩穿行在稀疏的車流裡,沒有尾氣的世界也免得他們灰頭土臉,甚是歡樂啊。
他們開得越來越放飛,駛入一條長長的林蔭道里,這裡有兩條鐵軌,短短的低速觀光火車不疾不徐地移動著,鹿正康在軌道這邊,蘇湘離在軌道那邊,當火車經過,他們不約而同地望向被遮掩的彼此,等車開過後,再看到對方才放下心來。
一路來到火車站臺,但這裡附近確實大片的高樓。
站臺上有塊不太顯眼的電子告示牌,寧湖中學初中部。
原來他們已經到學校了,而剛才的火車是學生們上課趕路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