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族從不屑於平易近人,阿爾比昂貴族尤其如此。貴族老爺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以及祖輩積累的管理經驗告訴他們等級是社會穩定的基石,下層階級必須服從上層的強者和精英,任何企圖改變或破壞這一點的傢伙都應該被無情的消滅掉。在這種等級森嚴的社會里,如果一個官員在平民面前表現得謙虛和善,反而會被那些無賴當成是你無能軟弱的表現。不信的話可以去看看王家海軍裡那些水手對士官實習生的態度,對那群兵痞客氣的最後都會被擠兌到待不下去,不是自己主動申請退役就是抱上一顆炮彈跳海自盡。相反,那些展現出足夠強勢計程車官生反而會得到水手的尊敬和服從,最終成長為優秀的海軍軍官。
身為頂級貴族的馬爾博羅公爵當然不會對讓民眾能夠議政甚至左右政局走向的共和制感冒,甚至可以說極端厭惡。要不是有帝國在,恐怕公爵心中“阿爾比昂頭號假想敵”的桂冠就要歸共和國了。
阿爾比昂貴族、保守傾向、軍人出身——集以上三大要素於一身的公爵殿下看由查理曼人組建的共和國當然不會有什麼好感。但他之所以會對共和國惡言相向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從一開始,阿爾比昂就將共和國定位為一件牽制帝國的工具。只要共和國存在一天,帝國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用來關注共和國,從而無法將全部精力集中在擴張霸權上。所以維持共和國的存在,使之成長為帝國無法忽視的威脅,藉此機會從兩國的敵對中謀求利益就成了阿爾比昂的外交戰略。
扶持二號強國攻擊頭號強國——這看上去是阿爾比昂一貫的攪屎棍戰略。但現實的阿爾比昂人從不指望共和國能扳倒帝國,這超出了除帝國之外所有國家的能力,只要共和國能牽制一下帝國,並且持續提供技術和市場給阿爾比昂就足矣。可就眼下共和國的表現來看,實在是……
當不了騎兵用的戰馬也就算了,連拉來牽引大炮都不行,看著大筆投資砸下去,得到的是近乎與廢物無異的馬匹,誰的心情都不會好的。
“公爵閣下,現在再怎麼責罵共和國的遲鈍也於事無補,我覺得我們應該換一個思路。”
“你的意思是……”
“皇帝到底想得到什麼?”
氣壓瞬間降低不少。
皇帝在想什麼?他的這次行動目標是什麼?他想得到什麼?
這是如今所有國家首腦都在琢磨的問題,在沒有弄出哪怕一個大概方向前,任何一方都不敢輕舉妄動,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人提出能服眾的答案。
向共和國示威;
這是最廣泛的推測,結合大帝號與皇帝親臨帶來的巨大壓迫感,似乎也很合理。可一旦深思就會發覺根本禁不起推敲。
示威是要達成某種目的,一般是擺出威嚇的姿態壓迫對手接受自己提出的某種條件。但如今共和國對帝國對處理萊茵蘭號事件的全部要求都已經照單全收。不管是否示威,共和國都會簽字認栽。這個時候示威不但毫無意義,而且還會給共和國民眾造成不必要的惡劣觀感,引發對政府的強烈不滿,甚至會醞釀出壓迫政府拒絕接受談判的壓力。
準備軍事入侵共和國;
煽動人群製造事端,一口氣升級為國際衝突,然後尋找藉口發動戰爭是帝國慣用的手段。結合前面的推論來看,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仔細一想這種事情就算不出動大帝號和皇帝,隨隨便便調支艦隊侵門踏戶也能達到效果。相反,因為皇帝駕臨,共和國民眾壓根就不會有多少反抗的念頭,人們只會因為過去的噩夢再度降臨感到恐懼。根本不可能形成開戰所需要的狂熱氣氛。
其它還有諸如興師問罪說,恐嚇合併說等等假說,但沒有一種說法能讓人信服。皇帝設下的謎題折磨著每一個人的好奇心,就像一個從未有人解開的智慧環,撩撥著他們前去挑戰,最終卻全部鎩羽而歸。人們在垂頭喪氣之餘不禁感嘆,不虧是帝國皇帝,母神在世間的代理人,想要揣測他的思路和行動背後的深意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用以上理由來說服自己的人們並未發現,在諸多假說之中,有一個太過離奇而被所有人拿來當笑話看的假設,就連提出者自己在說出假設時也是抱著類似開玩笑的心態,轉頭就忘了自己說過的笑話。
“皇帝會不會就是想去共和國觀光旅遊的?”
提出這個假設的人永遠都不會想到,他這句無心的玩笑話比任何專家學者的推論都接近事實真相。
魔法與科學的最終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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