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情報都是決定戰爭勝負走向的關鍵因素之一。以出奇制勝為要旨的特種作戰更是如此,只有掌握對手的部署,從一大堆繁複的資料、圖紙、個人履歷檔案中摸索出一條可行之道,那些個天馬行空的大膽計劃才有可能轉化為現實,不然就只是一堆空想。不信可以看看二次大戰末期的日本人,為了翻盤,上至軍部頭頭,下至部隊指揮官可謂是榨乾了他們僅有的想象力,又是氣球炸彈,又是神風特攻,結果因為情報不對稱(氣球炸彈是透過美國報紙和廣播來確認戰果,神風特攻則乾脆隨飛行員隨便報戰果了……結果美國報紙一閉嘴,氣球炸彈因為無法確認戰果被取消,神風特攻則因為沒有特攻隊員活著回去,護航飛行員上報的戰果又嚴重灌水,完全沒有進行戰術改進,後期神風特攻的效果不好,除了美帝掌握制空權,艦隊防空火力綿密之外,和這一點也有很大的關係),效果並不理想。被美國種了香菇之後還謀劃用手裡的“銀河”轟炸機偽裝成美軍轟炸機,空降突襲馬里亞納美軍基地,搶奪原子彈的特種作戰……天知道美國人得多瞎,無線電管制官要睡多死才能讓一架怎麼看都不是自己人的飛機在存放戰略武器的軍事重地降落。
沒有情報支援,任何特種作戰都是無根之木、空中樓閣,沒有一點可行性。
這個道理誰都懂,問題在於,情報工作要如何進行?
自古以來,搞情報的核心要旨無非威逼利誘而已,金錢、美色、權力、地位、暴力威脅、設局抓把柄……大致上都是這些套路,說的再透徹點,也就是靠撒錢——收買、撫卹、裝備採購、事前疏通、行動經費……每一項都需要大量的金錢來支援。
“自由軍團”也不例外,不過他們比起收買,更熱衷用理念和思想來吸引、發展下線。之所以會這樣,一方面是比起用金錢利益構築起來的關係,透過共同信仰建立起來的同志關係更為牢固;另一方面是“自由軍團”永遠面臨資金短缺的問題,說白了,就是窮。
其實這也是帝國境內所有組織共同面臨的問題。造反一直都是一件很燒錢的事業,在資金和物資流通受到官方嚴格監控的帝國,弄錢一直都是一大問題。基本上除了外國的援助,每個組織多少都有一些灰色甚至黑色收入,像邊境地區活躍的一些武裝組織就在自己的控制區內種植大麻、罌粟,另一些組織則經營著販賣人口的行當。
“自由軍團”當然不會幹那些個傷天害理的勾當,他們有自己的資金援助通道,此外還有一些產業。可即便如此,資金短缺的問題也一直沒能解決。
看到這裡,每個人都會產生疑問,既然如此,那些襲擊者是從哪裡來的?“自由軍團”從哪裡弄錢僱來這麼一幫死士來執行這項有去無回的任務?
答案可能會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這些死士不收錢。
不要以為這是謊話連篇或異想天開,也不要以為這是“自由軍團”人品爆表,王霸之氣令諸位壯士虎軀一震,甘願為之效力,甚至不惜玉碎特攻。各路黑幫大佬的腦子沒進水,他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在吃了一系列的苦頭後,早就鬱悶到不行的黑幫也迫切需要發洩一下,同時又不能過分刺激帝國,正好“自由軍團”找上門來,於是就有了眼下各路死士突襲呂德斯重要設施的戲碼。
黑幫從來不缺死士,而且很多時候還用不著出動組織成員。欠高利貸的、犯了事等著被處理掉的前成員、敵對組織的無間行者……讓這些註定要被處理掉的傢伙賣命充當死士的辦法多的是,重要的是事後也不會牽扯到各大黑幫,順帶還能讓“自由軍團”欠下一筆人情債。
誰會錯過這樣一筆好生意?
以火力偵察誘使敵人暴露隱藏火力點——這是戰場上常用的戰術。但這一次面對老奸巨猾且不管是裝備還是數量都佔據壓倒性優勢的對手,光憑這樣還不足以讓他們露出所有底牌。面對必然有所缺失的情報,“自由軍團”還有另一張獨具特色的王牌。
“蜂鳥”以異乎尋常的速度在地圖上勾勒描繪,一個個被隱藏起來的火力點、哨位、攝像頭,在地圖上一一現形。
只不過,如果有人仔細聽取播報,然後和地圖上的標註進行對比的話。他會發現,兩者並不一致。
不是標註缺失,而是沒有播報的的地方也做出了標註。
這不是亂塗亂畫,也不是分心走神。
——統合構建者。
有著異乎常人的直覺,對各種謎題、資訊有著異乎尋常的感受性,近乎異能般的存在。
在人員、物資、技術等各方面都落後於帝國的情況下,“自由軍團”注重於發掘和開發各種擁有異能的人才。譬如魔法師,又譬如統合構建者。
“蜂鳥”除了文職秘書的身份,還是專門配屬呂德斯支部的統合構建者。
所謂統合構建者,其性質是“一切”。
如果把這個世界比喻為厚厚的故事集,“蜂鳥”會很習慣將各種隱喻和伏筆挑出來——就像資深老練的讀者一樣。要是這個世界是一部推理,她可以以讀者的觀點直接挑出謎題和各種事件,也可以推論出在登場人物身上看不到的隱藏細節的描寫和各種安排。用直白一點的話來說,她可以揪出各種“錯頁和脫頁”。
透過對“世界完整面貌”的高度感受,以直覺和感性,結合已有的情報,讓那些隱藏起來的配置一一現形。
不惜攜手黑幫;
動員整個組織;
相信沒有任何學術上的保證,沒有理論基礎,純粹藉由感性——純粹的感覺所畫出的草圖,為此拼上性命;
就算這樣亂來,還是不足以抵消和帝國之間的實力差距。
所以——
“再過兩個岔路口就是目標所在的位置。”
“知更鳥”壓低聲音,緊跟在身後的“夜鶯”及五名突擊隊員點了點頭,默默緊跟在“知更鳥”身後,滿是工作燈昏黃光芒的下水道里迴盪著急促的腳步聲。
從一開始,“夜鶯”就沒想過要正面強攻。
無論有無情報支援,聲東擊西能做到什麼程度,唯有帝立生物研究所臨時據點的守備兵力不會被削弱。那裡存放了太多不能見光的東西,哪怕只是流出一小部分都足以讓帝國深陷被動,一旦全部公佈,必然會引發諸國民間反對、抵制帝國的浪潮。對帝國的經濟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訊息,對帝國的戰略行程表來講,更是難以忍受的延誤。
理解了該處設施的重要性之後,便不難想象帝國方面可能會採取的防禦措施。即不管其他地方遭到多麼強烈的攻擊,哪怕有幾處設施被摧毀,帝立生物研究所臨時據點周圍的一兵一卒也不會被調走,甚至還會得到加強。
不管是正面強攻,還是策應奇襲,對這種防護水平堪比小型堡壘的目標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最終結果很可能一無所獲,還造成大量不必要的犧牲,平白折損眾多寶貴的戰士。
既然正面走不通,天空又被帝國霸佔著,那就從地下繞過去吧。
因為官方的不斷改建和各類地下組織及最底層民眾的私搭亂建,呂德斯下水道的複雜程度就連帝國暴力機構都望而生畏,要知道一旦迷路,獲救的機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算他們想到要防禦下水道,可對把這地下世界當自家後院的“自由軍團”來說,繞開各種監控和陷阱就和散步一樣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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