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的人有三種。
一種是酒精中毒,血液裡酒精含量一低就會比死還難受;
一種是把酒精當成感情催化劑,藉著興致和氣氛,讓平時壓抑的感情得到釋放;
還有一種人,他們怎麼喝都喝不醉,喝酒對他們來說連消遣都不算,只是用喝酒的動作去品味其它的東西;
“某個在歷史書上留下濃重一筆的大人物曾經說過‘人生就像酒一樣,最初的口感充滿刺激,人們喝了之後會歡笑、哭泣、憤怒……但最後還是會冷卻。人生如果想持續醉下去,就必須不斷挑戰更烈的酒才行’。”
亞爾夫海姆最高權力者晃盪著酒杯,琥珀色酒液溢位沉澱百年的芬芳,隨著手指流暢的動作,來回打轉的葡萄酒在燈光照射下猶如流動的黃金。
一瓶這樣的酒便足供普通人家十餘年生活之用,多少收藏家渴求一瓶而不可得。
黑髮紅瞳的執政官如同對待普通紅酒般擺弄著,暢飲著。
“說這話的人,恐怕是為了追求刺激的人生獻出性命也不在乎的型別吧。”
一旁負手侍立的神官回應到。
年紀大概四十出頭,一身漆黑的聖職衣,體格強健,面容溫和。光從外表判斷,幾乎稱得上模範神職人員。
“沒錯。說完這話的第二天,他就如自己所期望的那樣,迎來了出乎意料且充滿戲劇性的暗殺。”
淺淺抿了一口,李林繼續說到:
“這種人生態度尚有值得斟酌的餘地,不過‘若不冒風險,生命就沒有任何價值’這一點——確實值得參考。”
不是在人生態度上,而是從教育方面參考。
刺激正是生物進化的必備條件。
環境變化、基因突變——沒有某種刺激,僅憑生物自身是不可能達成進化的,更不要說朝某個明確方向進行“定向進化”。
為了吃到高處嫩葉,脖子變長的草食動物;為了獵殺行動迅捷的獵物,演化出驚人爆發力和高速奔跑能力的肉食動物——這些都是在特定條件刺激下產生“定向進化”的鮮活案例。
同樣的機制也可應用在人類身上,並且已經透過歷史檢驗。
某皿煮燈塔國早期從非洲引進的黑奴大多矮小瘦弱,為了得到強壯有力的奴隸,奴隸主孜孜不倦地進行“配種”作業,經過兩百多年時間,燈塔國黑人運動員在世界運動領域佔據半壁江山,那些運動員的體格體型和他們的祖先及非洲遠親相比,早已相差甚遠。透過此一例項充分證明,人類可以如同家禽家畜一樣,以人工手段促成品種改良及定向進化。
相比整個種群的肉體改良與進化,對個體的大腦進行類似作業,難度和風險會大得多。一不小心,甚至會失去重要的試驗物件。
——若不冒風險,生命就沒有任何價值。
這話即是對自己,用在對試驗物件的價值定位上,一樣適用。
連必要時失去的覺悟都沒有,是無法促進成長的。過度的寵溺只會培養出什麼也幹不了的廢物,給予試煉、挫折乃至折磨,同樣是教育不可或缺的一環。
這就是父愛為何沉重如山的理由。
哪怕將物件折磨到體無完膚,也絕不會停止。無論多麼殘酷,多麼瘋狂亦要進行到底,從肉體到精神,徹底將之逼到極限。
“準備好了嗎?七宗大罪之一,‘貪婪’的格利特。”
微微綻放笑容的嘴唇,豔紅更甚玫瑰,清澈深邃的紅瞳釋放出妖豔的氣息,不論男女,在這甜蜜的劇毒面前,唯有低頭拜伏。
神父無比虔誠的跪倒在李林面前,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翹在面前的腳,猶如捧著等待接受洗禮的初生嬰兒。只見他一臉幸福地伸出舌頭,****著皮鞋鞋底。
“早已準備好了,我的主人,早就想要……都想得快忍不住了……”
“那麼……作為先鋒出擊吧。”
微微翹起的鞋尖勾住男人的下巴,指尖一動,琥珀色酒液傾注而下,淋在格利特的頭上,溼漉漉的臉孔滿是狂喜,舌尖劃過鞋尖,格利特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重新為酒杯續滿,透過水晶杯灑下的搖曳金光再度覆蓋在難以捉摸的笑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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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豬頭還真敢講啊。希望他走夜路的時候足夠小心,不會被塞進酒桶,灌上水泥沉進塞納河裡,或是被剁碎了餵豬。”
法芙娜冷笑著將命令書丟回桌上,環坐圓桌周圍的淑女們紛紛表達著自己的憤慨和不滿。
“什麼叫‘你們是全查理曼唯一一支能正面硬撼敵軍裝甲部隊的力量’,‘神鷹之城’是什麼?好看的擺設嗎?!”
“‘全體查理曼人民都在看著你們,你們是王國向邪惡發起反攻的先鋒’?反攻?我看是特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