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戰爭史,人們不難發現,但凡蓄謀已久的戰爭大多以某種形式的奇襲、偷襲開場,其中不乏不宣而戰的例子。可既在戰術上達成奇襲的效果,同時還能佔據國際道德和外交準則制高點,最後還圓滿成功的,實在是鳳毛麟角。
沒有不代表不會有。智慧種的歷史就是一部不斷挑戰各種極限的歷史,總有人想搞個大新聞,讓自己成為一根閃耀的鳳毛,只不過大多數人最後都成了挑戰智商下限的典範。
如今又有兩位挑戰者站上了歷史的擂臺,讓人稱奇的是,這兩貨居然是這麼相似——他們都是現有秩序的挑戰者,都把國運寄託在一場決定性的戰爭上,而戰爭的成功又都寄託在“奇襲開局,快速取勝”之上。
要不是查理曼王國和亞爾夫海姆之間還有制度和種族的差異,大家一定會把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當成一出雙胞胎之間相愛相殺、抵死纏綿的精彩大戲。
正因為戰略思維的近似,所以雙方發生碰撞,進而全面撕破臉的開端註定是以一場遭遇戰為開端。不管查理曼那邊是怎麼想的,亞爾夫海姆是早有覺悟的,羅蘭離開大帝號之後不到15分鐘,防衛軍便已進入第二級警備態勢,所有在役軍人取消休假,預備役動員體制隨時準備啟動,海外基地和航行中的軍艦、商船隨時戒備可能的襲擊。
相比亞爾夫海姆帶著一點亢奮的謹慎,查理曼在挑起事端時,除了極一小部分心急如焚的知情者,舉國上下正沉浸在左一個“大勝”、右一個“大捷”帶來的迷醉之中,根本沒人冷靜的環顧一下自己的周圍,思考一下越來越險惡的未來。不負責任和輕率佔據了所有人的腦袋,理智和清醒根本沒有市場。
就這樣,亞爾夫海姆耐心的製作好了絞刑架,把絞索套進查理曼的脖子後,查理曼興高采烈地踢掉了腳下的凳子。
歐仁.德.博阿爾內伯爵少將對自己所扮演的歷史角色一無所知。和他的祖國和上司一樣,對自己即將發起的行動有什麼意義,會帶來什麼後果一無所知,伯爵欣喜地對準支撐國家不被吊死的凳子提起了腳——
平心而論。這位伯爵並非佔據軍隊主流的狂熱軍國主義者,還是王太子麾下為數不多的好人之一,堪稱是一位無可挑剔的道德楷模:正直、勇敢並且對王太子無限忠誠。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軍隊經驗,尤其是指揮浮空艦隊作戰經驗不足。不過博阿爾內伯爵之前在里加前線打過幾次遭遇戰,頗有斬獲。也算是表現不錯了。況且接下來的任務並不是正經的艦隊對決,只是一場小規模突襲,考慮到任務的特殊性以及背後的政治計算,指揮官忠誠度比能力和經驗更來的重要。
畢竟,對財團攤牌的第一槍不是誰都敢開和能開的。
財團的觸角無處不在,誰知道查理曼的上層到底有多少人被“利益”這張蜘蛛網纏住奪走了骨氣,所謂“‘機密事項”對財團來說不過是裝在竹簍裡的水罷了。
過去針對財團行動失敗的原因大多是因為情報洩露。對方得以提前湮滅物證,動用律師團進行司法反擊,收買證人和法官等等,更有甚者直接以武力進行還擊——君主制國家的正規軍隊修理財團不成。反被財團私兵各種吊打。不論以何種角度看待這個問題,多少叫人有些哭笑不得。
如今挫折和無為終將成為過去,軍人的真正價值——保衛國王的劍與盾,秩序的守護者——即將得到展現。根據情報,這支船隊搭載有違禁物品,其嚴重程度超過財團以往任何一次不見光的運輸。一旦成功捕獲其中一艘——最好是全部捕獲——財團將會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動。而且王太子還特別指示,船員和貨物要一起俘虜,這牽涉到一樁巨大的醜聞,巨大到足以顛覆整個財團。
以此為契機調動民心和輿論的話,那麼被財團奪走骨氣的上層也不得不有所作為。在這股浪潮面前。財團這隻怪獸也不得不低下腦袋,乖乖被戴上項圈吧。
以上美好的願望都是以此次行動成功為前提才得以成立,至於行動是否會成功……博阿爾內伯爵覺得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去考慮這個問題。
“小型貨船4艘,中型貨船1艘。”
伯爵放下望遠鏡。嘴角扭曲起來。
“這根本不能稱之為作戰,只是單方面的狩獵跟蹂躪。”
環顧四周蓄勢待發的10艘三級浮空巡洋艦,再看看立足的二級浮空巡洋艦拉.加利索尼埃號巡洋艦,裝備精良,軍官士兵個個意氣風發,時刻準備著將陸軍的大怨敵財團打到撲街。
沒錯。怨敵——陸軍上下都是這麼稱呼財團的,從這一稱呼就能看出陸軍對財團的怨念有多麼深刻。繼“海軍國賊”、“提坦斯混蛋”之後,陸軍馬鹿們最想打倒的就是一天到晚騎在自己頭上拉屎撒尿,沒事就給自己穿小鞋的財團,如今大好時機就在眼前,身為王國“中流砥柱”的陸軍哪能不熱血沸騰、熱淚盈眶?
船艦數量11:5;
火炮數量112:0;
戰力差距一目瞭然,根本無需考慮任何戰術,碾過去就是了。用查理曼時下流行的宣傳說就是“如此怯懦無能之鼠輩,焉能阻擋王國英勇無敵之騎士?”
“發訊號叫他們停船接受檢查,膽敢反抗或逃跑的話——”
伯爵撫摸著下巴,眼裡閃過一道寒光。
“不用警告,直接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