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一點政治嗅覺的人都能察覺查理曼平和表象下湧動的著諸多暗流,保守主義、國粹主義、沙文主義、種族主義、宗教信仰、壟斷資本、外國間諜……如此之多的黑暗面勢力彙集在一座城市集中運作,肯定會露出蛛絲馬跡,很早就學習過如何收集情報的羅蘭又怎麼會錯過那些重要訊息。
截至目前為止,王道派的恐怖活動尚未波及王都,血盟團事件之後,暗殺活動也似乎有所收斂。但除了天真市民之外,誰都清楚,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遲早有一些蠢貨在某個時間點幹出一些蠢事,讓這個國家陷入混亂之中。
掌權者們大多數關注恐怖活動會在什麼時候,以何種形式爆發。羅蘭卻在思考著一個不會被別人關注到的問題。
“是叛亂啊……”
李林語氣輕鬆的咀嚼這個詞彙,彷彿在討論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輕鬆的做派彷彿一國的命運和明天的天氣是相同次元的問題,雖然他有精靈陣營最高執政的身份,以他的立場可以如此輕飄飄人類國家的生死。
問題在於,他只是一個看客嗎?
在王道派的暗殺名單上,李林絕對位列三甲。另一方面,他有很多計劃,這些計劃需要一場叛亂。
他有足夠的動機策劃、引誘一場叛亂,而且他完全乾得出來。
“用爆炸來刺殺,並且作為叛亂的狼煙是個很好的主意。”
李林親善的笑著,羅蘭幾乎以為他承認了幕後黑手的身份。
“如果我打算幹掉什麼重要人物,我會物色一名叫李.哈維.奧斯瓦爾德的海軍陸戰隊隊員,給這位有反體制傾向的老兵一支6.5mm口徑步槍,讓他從幾百碼外的一棟6層倉庫大樓上開槍。”
“為什麼是6層的倉庫?”
羅蘭有些搞糊塗了,狙擊一個顯眼的目標——防衛軍的特等射手就能完成這件工作,但6樓……幾乎沒有狙擊手會選擇如此之高的位置,增加自己脫離的難度。幾百碼的射擊距離更是給翻案現場留下一條明顯的小尾巴。
真是愚蠢,誰會想出如此可疑的暗殺?
“沒有為什麼。只是這樣會很有戲劇性。”李林敲擊著臂膀,繼續說:“如果這樣不能吸引眼球,那我也可以找一個叫約翰.威爾克斯.布思的年輕反政府主義者,給他一把手槍。在演出開始後,趁著衛兵去看戲,溜進我的包廂。在場內的觀眾因為一句幽默的臺詞鬨堂大笑時,朝我腦袋上開一槍。接著用匕首和守衛搏鬥,從包廂上掉到舞臺上摔斷一條腿。此時。刺客傳奇般地站在舞臺中央,右手高舉滴血的匕首,對驚恐的觀眾們用伊密爾語高喊‘.TYRANNIS!’,轉身從容逃走,最後被抓回來,在斷頭臺下高喊‘Freedommmmmmmm!!’,英勇就義。”
暴君(下場)永遠如此?這臺詞確實與李林設計的刺殺過程非常相襯,充滿了傳奇戲劇性,足以成為史詩鉅著中的經典一幕。但以暗殺自己為例,同時還涉及劇場、包廂等等細節……實在讓人懷疑這番言論的動機。
“這算是一種假設嗎?”
“我是在舉例。”
李林聳聳肩。繼續為羅蘭解釋。
“不管哪一種,捲進刺殺都不是聰明的想法。必須動用很大的力量遮蓋真相,收買執法機構、調查部門,啟動宣傳導向預案。將殺手滅口,再將滅口的殺手再滅口——和如此龐大的支出相比,收穫實在不值一提。”
其實還有比較經濟的做法,找一個有精神病史的傢伙做殺手,證明他是在發病的狀態下行兇,一切就都解決了。沒人會相信精神病的話,另外。把一個正常人關進療養機構一段時間,他的精神狀態也不會正常,在人們淡忘這樁大案之後,讓這個可憐蟲從精神病院的陽臺上跳下來。融入美麗的藍天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