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初開始,宮廷裡就陸陸續續有陛下身體不適的訊息流傳出來,在拉普蘭前線實習軍務的路易王儲差不多也要回國了。”
施密特中尉拍拍羊皮紙,和時代格格不入的老舊味道讓他的眉毛抽動了一下。
在這個房間裡,公司的產品。
木器、漆器、陶器、羊皮紙、掛毯、桌布、沒有玻璃的格柵窗戶——公司出現前的產物,置身於這個房間裡彷彿有一種時間錯亂的微妙感覺。
荒謬之極。
“時代不會眷顧止步不前的傢伙,任何企圖倒撥始終將歷史歸零的蠢貨都會受到懲罰。你說是嗎,朗格貝爾爵士?”
中尉對面的男子沒有回答他,固定在椅子上的身體癲癇發作似的痙攣個不停,意圖串聯無知鼠輩與那位大人為敵的爵士瞳孔散亂,嘴角溢位口臭和白沫,褲襠裡失禁的排洩物散出陣陣惡臭。
朗格貝爾爵士的家族裡沒有遺傳癲癇的記錄,這症狀也不是癲癇所致。
“還要再來一下麼?”
餘有幼女稚嫩的面孔露出歡喜的神色,手甲下的針泛起一層幽藍的光芒——爵士痛不欲生的根源正是這個。
巨針蟻的側臉被燭光照亮,褻瀆又純真的嬌笑著。
中尉搖搖頭,繼續他的評論:
“寄希望於一個乳臭未乾小鬼的可能性?拜託,這又不是什麼神棍劇本,那位王儲也不像是握有改變世界可能性鑰匙的樣子。嘛……寫成劇本來騙錢倒是不錯,不過現實是很殘酷的——”
即使那個年紀和差不多的皇太子既聰明又有進取心,可將希望寄託在不知時局險惡的年輕人身上……
公司是左擁右抱女朋友的人生贏家,的小團體不過是透過AV勤學苦練的童貞大學生,差距一目瞭然。
“BOSS,整個宅邸都搜遍了,沒找到。”
闊步進入客廳的螳螂發出刀鋒作響般的尖利聲音,袖口滑出的鐮刀上滴下紅色的粘液。
“我倒是發現了有意思的事情,廚房的灶臺下有秘密逃生通道的入口,而且,有女人的腳印和血跡哦。”
如憑空出現在客廳裡的黑衣男子躬身行禮,優雅又帶點俏皮的話招來一陣側目。
“蜚蠊。”
中尉頭也不抬,封殺情感的問話裡有著金屬的質感。
“你的傢伙還剩多少?”
“啊咧咧?這都被看穿了?真不愧是BOSS。”
被稱為蜚蠊的男人苦笑著聳聳肩,原本眯細的眼瞼微微睜開。
形狀極其普通,瞳仁也是常見的深褐色。
不過,那絕不是人類會擁有的眼睛。
人類的眼睛不會擁有那種質感,不會有那種不能救贖的炙熱,不允許有那種從根源上否定人類的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