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曼尼亞復國之日,就是全面戰爭爆發之時。這一天遲早會到來,防衛軍正是為了應對那個時候而設立的。
“雖然大校和總參謀部是以快速取勝為前提製定的戰略,可就算達成這一目標,要征服人心可就沒那麼簡單,心裡的怨恨和恨意很難在短時間消失,治安戰、掃蕩戰、鎮壓戰之類的戰爭模式恐怕會持續相當長時間,到下一代成長至可以接班為止,恐怕零星的騷亂還沒個完吶。”
插話的是總參謀長提爾,比起探討人文理念和哲學概念,他更傾向於從自身職業角度入手剖析未來。
沒有誰懷疑在李林的帶領下,精靈陣營會奪取最終的勝利,唯一的分歧在於那要花掉多長的時間,以及戰後的新秩序。
以財政、會計、勞工組織的技術官僚為主力的文官集團想要【協調共存】,軍隊傾向於嚴厲的軍事管制,保守派和激進派則想要【一個國家、一個民族、一個領袖】……
嚴格來說沒有任何理想,都是基於各自集團的利益所在而做出的規劃。
共存派看到的是巨大的勞動力資源和市場,軍隊喜歡在【軍事管制】的名義下擴張自己的權力,想搞種族清洗的傢伙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意識形態需求。
“未來的事情想太多也沒用,先把眼下這個爛攤子收拾好再說啦。”
托爾搔搔頭皮,苦著臉轉向書桌上疊成山丘的抗議信和投訴書,望向那對散發出漆黑怨氣和無形壓力的紙片,四個軍官一起嘆著氣。
【多數正義】
這個詞擁有的分量真真切切地壓到他們身上後,布倫希爾明白到自己過去對【正義】的理解有多膚淺。
為了大義,有時候不得不揹負起殺生的罪業,可這並不能稱之為正義,多數的那一邊並不總是理智和正確的。
僅僅是一個孩子遭受推擠不慎落水的偶然事件,卻已經挑起了整個亞爾夫海姆的敏感神經。一直對李林收養人類孩子一事心懷這樣那樣不滿的群體也趁機發作,不負責任的鼓動市民向執政官施加壓力,要求放棄或者流放【不能遵守亞爾夫海姆的規矩,不具備成為李林閣下養子資質】的羅蘭。
“如果讓那些寄信的傢伙把家裡的孩子過繼給大校,他們一定會歡喜的要死吧?”
“弗蕾婭!”
呵斥妹妹充滿惡意的揶揄揣測,可布倫希爾也能對此予以理解,但以總參謀部軍官的身份說出這種直白的話,未免太過頭了。
提爾皺著眉頭說道:
“也許有一兩個心懷投機想法的傢伙混雜其中,但應該看見,更多的是因為對人類進入亞爾夫海姆一事的不安和恐懼,在有小孩被羅蘭的打架事件牽連而落水後,這種情緒一下子集中爆發了。”
“贊成,士官生當中的激進派在事情發生後開始活躍起來,保守派似乎也有動作。”
呼應提爾的分析,布倫希爾按壓著脹痛起來的眉心。
“有可能合流,採取一致的行動,是嗎?”
弗蕾婭收攏4張3,不緊不慢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