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以外的任何男人想要接觸萊樂可都是絕對不能允許的,因為女兒【只屬於他一個人】,羅塞自己之外的男性都不得接觸褻瀆,只有身為父親的自己可以汙染、可以觸碰、可以冒瀆、可以猥褻那個純潔得如同羔羊一般的少女,從中獲得快樂和【救贖】。
所以,羅塞絕不原諒,不能接受、不能容忍——那個外地來的小雜種闖進只屬於他的領域,觸碰只屬於他的萊樂可。那小雜種必須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來贖罪道歉。
【是他自己不好,偏偏要闖進萊樂可的房間,偏偏要和萊樂可說話……!!】
蜷縮在陰影和灶火忽閃的火光之下的男人在心裡喋喋不休的羅列編織出罪狀,將無數次證明自身效果與價值的昏睡藥粉末倒入羅蘭碗中攪拌著。
對僅僅純屬偶然的微末小事難以釋懷,把一切過錯強推給他人的心聲自私又蠻橫。同時也不講理的將罪行合理化,要求無罪的別人負起責任。
——名為【羅塞.維塔寧】的男人已經徹底腐爛發瘋,人類的軀殼皮囊中只剩下一頭空虛野獸的慾念執著。
心智正常之人看完羅塞至此為止的人生後,所能做出的只有這樣一句尚算中肯的評論。脾氣不好的旁觀者會用更加直截了當的詞彙描述羅塞。
人渣、禽獸、蛆蟲。
羅塞自己不會這麼認為,他毫無疑問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沒有比他更能代表人類的了,沒有其他生物像人類這樣擅長和熱衷出賣、背叛之事的了、
儘管那個叫羅蘭的小鬼已經激起他的殺意,但羅塞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下手傷害那孩子。
理由絕不是早已死透的良知突然復活——這種愚蠢又蹩腳的笑話。
親手將許多人送到地獄的邊境,對殺人不管是看還是做都已經麻木,良知早就從他身上完全消失,阻止羅塞傷害孩子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還沒有拿到應得的那一份。
像這樣身體健康、相貌又著實不錯的男孩子販賣給奴隸商人應該能換不少錢,拿到報酬之餘把觸碰自己禁臠的男孩推進生不如死的地獄火坑。
——比起直接殺掉,這更能滿足扭曲的報復心。
懷揣著30枚銀幣的【收成】,羅塞滿懷喜悅快慰的穿過陽光稀疏的樹林,快步走向遠遠就能聽見風車發出嘰嘰嘎嘎異響的老舊磨坊。幾乎要飛奔起來大聲呼喊宣洩的愉悅心情之下,本應引起羅塞注意、警惕的異常徵兆被粗心忽略掉了。
他已經無可救藥,遠離危險保住性命的最後獲救機會從渾然不覺的男人指縫中滑過,距離興沖沖的男人右前方300多公尺的樹木空擋間隙中,幾匹被拴住的上好純種快馬自顧自的咀嚼著鮮嫩青草,對得意忘形的人類瞧也不瞧。
這是極為明顯的異象,這條小道上很少有富裕到買得起純種快馬的旅行者,有身份的老爺貴族們絕不會到這種偏僻的地方來散步。
因為心情過於亢奮,羅塞完全忽略了這個風景和疑點。
快步躥上木頭樓梯,一連串木板下沉變形的吱嘎聲響過後,羅塞站在家門口讓急促的呼吸舒緩放鬆,用低沉聲音在敲門的節拍中奏響日常回家的宣告。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爸爸。】
——每天在這樣玲瓏動聽的回答過後,門背後會發出一陣急匆匆的歡快腳步,然後取下門栓的木門在彆扭的摩擦中緩緩開啟,門檻為界限的另一側,萊樂可歡笑的面孔正迎接他回家。
咔擦!
幾乎要瞬間解體的尖叫聲裡,木門一下子張開吃人的嘴巴。兩個從未見過的年輕男人一把抓住還掛著笑容的羅塞。沒有反應過來房主被丟進屋子裡,充滿火爆怒氣的關門聲炸響,磨坊內部的非日常與外界隔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