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雲卻明白阿朱因何如此,她是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世,知道段正淳和阮星竹便是她的親生父母,而偏偏自己的父親竟然就是她愛郎蕭峰的“大仇人”,一邊是生身之父,一邊是愛郎,心中為難煎熬,這才會如此。
想到這裡,凌牧雲故意向蕭峰問道:“蕭大哥,你下一步作何打算?”
蕭峰目光向一旁正與三公四衛商議禦敵之策的段正淳瞥了一眼,道:“我先想辦法查探一二,證實一下他是否真的不是那人,然後再做打算。”
阿朱原本黯然的眼中驟然閃過一抹光彩,忙拉著蕭峰的手期冀的問道:“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峰低聲對阿朱道:“阿朱你有所不知,剛才凌兄弟向我報信,說咱們都被馬伕人給騙了,她告訴咱們的訊息根本就是假的。”
阿朱頓時嬌軀一震,一把緊緊抓住蕭峰的手,顫聲問道:“大哥,你說的這些都是……都是真的?”
蕭峰道:“這些都是凌兄弟說的,應該不會有假,一會兒我再找機會試探一二,確認一番。”
阿朱眼中閃過欣喜之色,似乎長舒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真好,真好!”
“什麼真好?”蕭峰不解問道。
阿朱連忙道:“啊,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對方人多勢眾,勢力極大,如果能不做對頭,那自是再好不過。”
其實阿朱在得知自己竟然是段正淳的女兒後,心中便一直如墜湯鍋一般的煎熬,如今聽說蕭峰的仇人很可能不是自己的生父,心裡頓時如釋重負。只是如今這件事還沒有確定,所以她也不便和蕭峰說出她與段正淳的關係,尋思等確定了兩者不是敵人之後,再對蕭峰說這件事不遲。
“大哥,到底是怎麼回事?”阿朱在鬆了一口氣之後,便忍不住想蕭峰詢問起來。
蕭峰當下便低聲向著阿朱解釋起來,而在聽了蕭峰的解釋,阿朱不由得感激的看向凌牧雲,如果不是凌牧雲及時趕來報信,那她和蕭峰肯定還會對段正淳就是“帶頭大哥”這一點深信不疑,以蕭峰與“帶頭大哥”的仇,怎麼可能不報仇?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事,阿朱連想都不敢想。
只是這件事還涉及到慕容家卻是阿朱所想不到的,不過相比之下,這已經比原來的事實要好得多了,畢竟慕容家雖然對她算得上有恩,但與她的親生父母的份量比起來就差得多了。
而且之前在聚賢莊中慕容復竟忍心對她和王語嫣下毒手之事也徹底傷透了阿朱的心,也將她與慕容家的情分損耗殆盡了,雖然是昔曰主家,但與愛郎的大仇相比,卻也算不得什麼了。
就在這時,忽然聽得巴天石朗聲道:“雲兄別來無恙啊!別人的功夫總是越練越強,雲兄怎麼越練越差勁了?下來吧!”
說著話就見他一縱身向著不遠處的一株大樹躥出,揮掌向樹上擊去,“喀嚓”一聲響,一根樹枝隨掌而落,同時掉下一個人來,這人既瘦且高,正是‘穿兇極惡’雲中鶴。
原來這雲中鶴先是被凌牧雲以暗勁兒傷了腎臟,後來又在聚賢莊上被蕭峰一掌打得重傷,幾乎送了姓命,好不容易將將養好了,功夫卻已大不如前。當曰他在大理時和巴天石較量輕功,兩人還差相彷彿,但今曰巴天石一聽他步履起落之聲,便知他輕功反而不如昔時了。
雲中鶴一瞥眼見到蕭峰和凌牧雲二人,立時吃了一驚,反身便走,迎向從湖畔小徑走來的三人。
那三人左邊一個蓬頭短服,正是“凶神惡煞”南海鱷神;右邊一個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正是“無惡不作”葉二孃,只是此番卻沒見她的懷中再抱有小兒,也不知是改悔了,還是臨時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家下手。居中一個一身青袍,撐著兩根細鐵杖,臉如殭屍,天是四惡之首,號稱“天下第一大惡人”的“惡貫滿盈”段延慶。
段延慶在中原罕有露面,是以蕭峰和這‘天下第一大惡人’並不相識,但段正淳等在大理領教過他的手段,知道葉二孃、嶽老三等人雖然厲害,卻也不難對付,但這段延慶身兼正邪兩派所長,卻委實非同小可。段家的一陽指等武功固然精通,還練就一身邪派功夫,正邪相濟,連黃眉僧都自嘆弗如,他們就更不是對手了。
凌牧雲的眼中卻驟然閃過一抹精光,當曰他初入天龍世界之時,在大理無量山被這段延慶打得受傷吐血,自此以後兩人便再沒機會碰面,這吐血之仇他始終沒報,今天終於有機會一雪前恥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