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一字一頓的,寒聲說道:“堂堂踏天榜第五,對晚輩還偷襲,難怪被世人稱為宗師之恥。”
董殷笑呵呵的擺擺手道:“成王敗寇罷了,歷代得天下者哪一個是堂堂正正的,還不是都是用盡手段的小人。孔聖人倒是君子,可還不是喪家犬一般,宋襄公仁義,卻把老命送掉,連家國都保不住。”
“你無恥!本公子跟你好好說話,你卻偷襲我!”
回過神來的陳夏跳腳大罵,沒人知道他是裝的,其實對方偷襲的一剎那,他就抱緊懷中的龍貓,不讓它出手,只是為了體驗一把宗師的勢。
董殷笑眯眯的,卻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不離蕭玉,彷彿他罵的不是自己一樣。
“項王豪邁身先死,漢王潑皮壽終老,建成忠厚無血食,秦王無恥名千古……”
陳夏聽著對方吟誦著打油詩,不禁哀嘆,這壞人要是有文化,還真是個大禍害。
此詩不押韻,只能算打油詩。
可卻把歷朝歷代說了一個遍,而且還說的很有道理,凡是心善點的都不得好死。
但凡陰險狡詐的,都稱王稱霸,還不乏千古明君。
李世民是千古明君吧,這點誰也無法否認,可另一面卻是殺兄殺弟,霸佔弟媳婦,嬸子、嫂子,甚至岳母。
趙匡胤是千古明君吧,可還不是搶了皇位,而且那位皇帝還不是昏君,並且是他恩主的兒子。
沒有柴榮的看重,哪來的他飛黃騰達,知遇之恩換來的卻是白眼狼。
“老頭夠了哈,再說我就不客氣了。”
等到董殷吟誦到朱元璋父子時,陳夏再也忍不住了,出言打斷他。
董殷還是笑吟吟的問他:“怎麼?難道忠臣鐵鉉油炸,景清扒皮,方孝孺誅十族都是對的?”
陳夏氣的抓耳撓腮,可還真是無言可對。
說對吧,自己就是昧良心,朱棣的確太過殘忍,可說不對,自己是大明朝的臣子,而且朱由校對自己極好,總不能罵他祖宗吧。
看他那模樣,董殷哈哈大笑,忽然轉身離去,空中飄來一句話道:“蕭公爵既然在此,那鳳二公子就不姓鳳,姓陳才是……”
聲音嫋嫋,隨風飄揚,恐怕半個安慶城的人都聽到了。
陳夏頓時傻眼,回頭看向蕭玉,見她臉上也是震撼的神情。
“咱們這就算是暴露了???”
陳夏只好撓頭自語,蕭玉無奈的點頭,悻悻的罵了句:“老而不死是為賊!古人誠不我欺也!”
其實不是董殷有多厲害,而是正常人一推理就明白。
蕭玉貴為公爵,就算不是漢人,可也同樣讀過書,基本的禮儀還是要守的。
跟著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子,離家千里,這男子除了丈夫外就沒別人了,除非你不守婦道那是另說。
可作為貴族,怎麼可能不守婦道,那是連祖宗都會被人罵的,越是身居高位,越懂的珍惜羽毛。
當然,禮崩樂壞的時代就另說了,可大明朝大部分人,還是恪守禮義廉恥的,陳夏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陳夏很是懊惱的捶一下自己腦袋:“小爺輕敵了,應該把他留下才是,唉!”
他是在感嘆自己,以為對方不會這麼快走,會跟自己掰扯夠了才會走,沒想到人家說走就走,一點沒有拖泥帶水。
可這話聽在蕭玉的耳朵裡,她給了個白眼道:“留下他,你想斷送多少人性命,雖說我也是宗師境,可我一個人絕不是他對手。”
大家也都認同的點頭,看向他的目光,就是看傻子的神情了。
苔絲娜更是嬌哼一聲道:“阿夏是不是想我們都死了,你又可以做新郎了。”
原本還不想頂嘴的陳夏,頓時炸毛了。
“你你……這是汙衊!”
“汙衊個屁,夫人是新晉宗師,那老不死的是老牌宗師,他那還有一個半步宗師杜婉清,不是讓我們送死是什麼?”
娜木鐘皺皺眉頭,輕喝道:“惜春慎言……啊!”
一股恐怖的威壓,把她未說完的話憋回去,驚愕的望向那威壓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