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憤怒到了極點就是平靜。
沒有人歇斯底里,沒有人破口大罵。
只是平靜的垂著頭看著地面上殘缺不全的金郎屍體。
侏儒老頭的怪笑還沒有停止,彷彿自己在給自己演出一臺戲一般,嘲笑著滿臉狼狽的眾人。
玖辛奈緩緩起身,深深嵌入掌心的指甲,不斷滴落的鮮血,表明著她體內壓抑著火山般熾烈的憤怒。
“冷靜一點,只會讓他更得意。”伊之誠平靜的將臉上掛著的一塊肺葉摘下,輕輕的擺在地上。
“……埋葬金郎……回去休息……”玖辛奈緊咬著嘴唇,聲音顫抖。
幾個人平靜的開始掘坑,沒有人說一句話,哪怕能用更簡單的土遁,他們還是選擇了親手挖。
將金郎的殘軀,以及剩餘一切能收集到的血肉,埋葬進了淺淺的土坑。
活生生的一個人,一生就這麼突然完結,一切彷彿夢幻般泡沫。
……
所有人就這麼圍著篝火靜坐了一夜,侏儒老頭見他們不說話,也失去了興趣,不再出聲。
“金郎說了什麼?”伊之誠是第一個開口的。
所有人都看向了銀郎,最後是他趴在金郎的嘴邊聽著。
“……”銀郎滿眼都是頹廢和自責,緩緩的抬起頭來。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覺得,金郎拼了命都要說出來的事情,一定是關於侏儒老頭的情報。
也許是他的戰鬥方式,也許是他隱藏自身的方式。
“他……”
銀郎剛剛開口就被伊之誠打斷了:“不要說,寫下來,他聽得見,從現在起,我們的一切行動都在紙上寫。”
說著遞了過去一本本子。
銀郎接過本子寫下一行字。
所有人看著紙上的金郎的遺言,微微沉默。
“只說了這些嗎?”伊之誠思考幾秒之後問道。
銀郎抬起疲憊的眼睛看著伊之誠,三秒之後才點頭,沙啞的開口:“是的。”
伊之誠接過本子,在上面唰唰唰的寫下幾行字,遞給所有人看了一眼。
“都記住了嗎?”
幾個人都微微遲疑了一下,才點了點頭:“記住了。”
伊之誠隨手就撕下了這張紙,將它置入篝火之中,用通紅的木炭埋了起來。
“那我們走吧……”玖辛奈拍了拍腿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