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吳父是有三個兒子的,他如果光靠部隊給的補償款活著,那早晚有坐吃山空的那天,所以他退伍後,在龍城跟著幾個戰友做起了倒騰緊俏物資的買賣。不過時運不濟,再加上政策收緊,他最終賠了不少錢。
從那兒之後,吳家就搬到了這個貧民窟,吳父也跟著蘇家在髒幫幹了一段時間活。說白了,蘇政才就是念著以前跟他在部隊的交情,才在公司給他安排了一個閒職。後來,吳父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大熊就頂了他的缺,進髒幫當了工人。
大熊開啟房門,進了家裡的客廳,一打眼就見到吳父坐在髒兮兮的桌子旁邊吃著早餐,喝著白酒。
吳父就這個習慣,早中晚三頓都要喝酒,而且喝完要麼躺床上看書,要麼就睡覺。
吳家的住房總共能有六十平米左右,環境非常破舊,屋內的傢俱都是十幾年前的,並且莫名還充斥著一股腐爛的臭味。
大熊的大哥,二哥都已經參加工作,不在家裡住了,所以吳父把東屋的房子租給了一家出早攤的中年夫婦,自己和老婆住在西屋,而大熊的房間則是由陽臺改造的,空間基本就能放下一張床。
大熊回來後,有些拘謹地喊道:“爸……你……你起來了?”
“你踏馬的天天也不著家,都幹什麼去了?”吳父嗓門很大地喝問道。
“我……我跟公司的幾個朋友,一塊幫蘇家在海上運點貨。”大熊支支吾吾地回應著。
“海上運貨???走私啊?!你踏馬傻啊,別人讓你幹啥,你就幹啥?”吳父破口大罵:“那晚應被抓住了,你知道要判多少年嗎?”
“他們都跟著幹,蘇家的人也自己幹,沒事的。”大熊回了一句,轉身就往陽臺走。
“他們給你多少錢啊?啊?!”吳父又喊了一聲。
大熊回到陽臺,低頭開始收拾著自己的行李。
“踏馬的,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傻種!別人畫道你就踩,腦子裡裝的全是屎。”吳父一邊喝酒,一邊還在外面罵人。
大熊用最快的動作,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妥當,隨即拎著個破行李包走出了陽臺,並將門鎖上了。
“你幹啥啊?”
“我找了個打更的活,要在那……那住……。”大熊結巴地回道:“這……這段時間不回來了。”
“我問你呢,你跟他們跑海,能賺多少錢啊?”吳父瞪著眼珠子喝問。
大熊思考了一下,低頭從兜裡掏出四百五十四塊錢,放在桌上說道:“昨天給了五百,給你吧。”
吳父拿起錢,語氣緩和了不少:“你別踏馬傻BB的,做事留個心眼,不對勁,就要跑。”
“知道了。”
“嗯,這錢我給你攢著,你在外面不許惹事昂!”吳父回。
“我走了。”大熊拎著包,邁步走出了家門。
……
室外,陽光絢麗,大熊一出家門,就不自覺地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
一路風塵僕僕,大熊趕到了海邊的三層小樓,將行李規整地放在地面上,開始收拾最頂層的一間臥房。
天氣炎熱,大熊拿著抹布,破拖布,仔仔細細將屋內清掃了一遍。他雖然外表粗礦憨傻,但內心卻很細膩,幹活很有條理。
弄乾淨了衛生,大熊將樓下幾個破櫃子運上來放在了屋內。
彎腰拿出自己的行李,大熊將其一一歸類收好,最後在床頭櫃上,擺下了一個模樣很像三姐的手工小木雕,還有一個已經很破舊,用透明膠粘好的超人模型玩具。
一切弄妥,大熊躺在地上,用胳膊擦著汗水,看著室外明媚的陽光,莫名齜牙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