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世平總算把勞動局的人送走了。想到自己手握幾十億，卻被一個月收入不足一千元的毛頭小夥訓得像只狗，他就氣不打一氣來。更讓他氣得破口大罵的還有幾個跑去勞動局討說法的員工。
小夥子話說得很明白，羅世平必須把工資一分不少算還員工，否則會再次上門。
不就一個月兩千元嗎，多大點事？他的損失上千萬上億，怎麼沒人賠？羅世平越罵越氣，拉開椅子，用力太勐，椅子倒。
出納臉色蒼白，渾身僵硬坐在電腦前，見他罵人，腦袋快垂到胸前，聽到“呯”的一聲響，整個人跳起來，驚惶叫了一聲：“羅總！”
“別一驚一乍的。”羅世平白她一眼，重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一看珊珊電器跌到5.3%又反彈到平盤，氣得又大罵。
這次罵的是小夥子，在交易時間來，害他錯過搶籌的機會。
出納硬著頭皮來到他旁邊，聲細如蚊道：“羅總，剛才我按錯了，買入變成賣出……”
“你繼續操盤……”羅紀平愕然看她，道：“什麼？”
出納嘴唇嗡嗡。
羅世平等了兩秒，霍地站起，厲聲道：“你剛才用哪個帳戶？開啟我看看。”
手裡沒有兩三百個帳戶，哪好意思說自己是莊家？羅世平還真不清楚出納用哪個帳戶打單。
瞞是瞞不住的，出納怯怯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指了指門口的電腦，她被喊過來坐在那兒，已經登陸帳戶，她打一張單，手抖打錯，成交了。
羅世平搶過去，開啟帳戶一看，臉色難看，只有這麼一個打工人，再炒掉就沒人操盤了。他忍了再忍，沉聲道：“扣一百元。”
扣一百元？出納先是意外，接著鬆了口氣，扣一百元還能接受，只要不讓她賠償損失就行。她賠不起。
羅世平又道：“接著買入。”
“羅總，還讓我操盤嗎？”出納怕呀，再做錯方向又扣一百元，她一個月工資八百元，經不起這麼扣呀。
“快點。”羅世平催促。珊珊電器平盤後漲得更快，兩分鐘從平盤漲到3%，成交價10.01元。
10元整數關口一越而過，可見莊家剎人買入的決心，這時候耽擱不起呀，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搶籌。
出納右手拇指食指捻著衣角，在羅世平催促聲中坐到電腦前。
羅世平站在她身後，道：“買入5000手，買入價10.10元。”
出納轉身看他，道：“10.10元？”
老闆，你確定沒說錯嗎？
“趕緊打單，我在你背後，你打錯我會提醒你。”
羅世平的話有如定心丸，出納像上次那樣，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慢慢按，按完再檢查一遍，哆哆嗦嗦把滑鼠移到買入鍵，再三確認，直到羅世平不耐煩才點左鍵。
單子打出後再檢查一遍，確認是買入沒錯，長長舒了口氣。
“切到炒股軟體。”
羅世平一看珊珊電器的成交價，頓時火大，怒道：“你手殘嗎？趕緊撤單。”
小姑娘打一張單的時間，珊珊電器漲兩毛錢，成交價10.21元，漲幅5.1%。分時走勢的白線繼續飛快向上竄，成交價10.23元。
出納怔是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沒找到撤單鍵在哪，先前明明撤過一次單的，怎麼找不到了？
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羅世平沒眼看，手指用力戳在螢幕某處，厲聲道：“這裡！”
“哦。”出納趕緊移動滑鼠到這兒，點了一下。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道：“你好，我來面試的。”
穿粉紅裙子的姑娘本來兼任前臺，她帶頭炒羅世平尤魚後，前臺沒人。人才市場介紹的求職者在門口張望半天，沒找到人，只好大聲說明來意。
現在誰有空面試？羅世平心情糟透了，道：“等著。”
出納撤完單等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