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芒多你啦。”
“我是說男的。”
桑達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給出了個不確定的答案:“那就弗雷德或者阿特努斯吧。”
“為什麼不是泰瑞,你不是認識他嗎?”芒多反問。
“就是因為認識所以才知道他不行的呀……他唱歌都只唱《媽媽要我出嫁》唉。”
“所以桑達你準備什麼時候出嫁呢?”
……
兩人之間的打鬧嬉笑最後慢慢平靜下去,許朝歌耳邊除去列車的轟隆作響只有所有人均勻的呼吸。
萬籟俱寂。
喪失了參照物之後彷彿時間的流逝都失去了長短的意義。好像剛躺下就已經過去一夜,又好像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結果卻剛剛閉眼三分鐘。
夜色如同黑色鵝絨一般飄落下來,輕輕覆蓋在列車的每個人身上,又變得濃厚深邃,好像要墜著把他們拖入更深的海底。
“啊——!”
忽然之間一聲驚慌的大喊從隔壁F4車廂傳來,打破了夜色的靜謐。許朝歌第一時間掀起眼罩翻身下床,但當他踩在自己鞋面上的瞬間他愣住了——他體內的龍血不知何時已經被徹底壓制凍結,自己再也看不到對面床上弗雷德的火光到底是如何。
握拳之間也沒有了能夠碾碎鋼鐵的偉力,這一刻他彷彿是天上仙人被剔去了仙骨貶謫凡間。
車廂內燈光被緊跟著起身的弗雷德摁亮了,他披起一件外套推開房門衝到走廊上。
“怎麼……回事……”
落在後頭的許朝歌嘗試性地張口說話,這一次代表死亡的審判領域沒有能夠張開,但他依舊順利出聲。
來不及細想,按下內心的驚濤駭浪許朝歌跟著弗雷德身後衝出了車廂跑向隔壁。
他一腳踏在車廂底部鋪設的紅毯上感覺分外柔軟,低頭一看才發現從房間中大股湧出的血液已經打溼了鞋子。
F4房間,幾乎被撕裂成兩半的導遊薇拉死在了自己的床鋪上。另一邊同車廂的索爾斯抱著被子瑟縮在牆角,他滿臉神情呆滯,張嘴不斷開合卻發不出丁點聲音。
許朝歌意識到了什麼,他沒有理會被眼前駭人慘狀震撼的弗雷德,轉身撥開接連湧進來的泰瑞等人,跑到F4通向其他車廂的車門前。
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猛然將車門拉開。
入目的並非是連通普通車廂的走廊,而是吹過許朝歌身體的漫天風雪,在呼嘯之間就灌滿了整條車廂。
這一刻許朝歌的身體在風雪中一寸寸地冰寒下去,他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秘黨哪怕封鎖整個貝加爾湖路段也一直無法進入昂熱描述中的那個尼伯龍根了。
根本原因不是因為需要A級以上血統才有資格進入,也不是因為這個尼伯龍根一生只對一人開放一次。
而是因為那個尼伯龍根的入口根本不在貝加爾湖,而是就在莫斯科喀山火車站!
當他孤身站在月臺上眺望其他站牌下那些來去匆匆的人群時,他就已經身處尼伯龍根了。
只是取決於尼伯龍根的主人何時發動。
生殺予奪,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