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名字 (第2/3頁)

許朝歌靜靜聆聽著面前少女的講述,在她停頓時恰到好處地送上銜接:“還有呢?”

“他很快就死去了。”少女輕嘆,“不論是自認為理想遭受現實玷汙後所激發出的至死不渝,還是品嚐過成功短暫歡愉導致甘於平庸後的同流合汙。無論如何,他都將死去,也只能死去。”

情緒似乎抽離得很快,站在巨幅《清明上河圖》面前輕撫畫卷的少女回過頭來望向許朝歌,電梯閃爍的安全燈光襯出的並非喟嘆感慨,而是她眉眼間難以自制的單純期待。

她還是穿著那身很酷的街頭潮流少女服飾,隔著一丈之地許朝歌很容易就能聽到碩大的耳機里正放著《蝴蝶夫人》中《晴朗的一天》,演唱者高昂的女聲好像要穿透聽眾的耳膜也要穿透一方秋水,好讓那些被深埋於地底的愛意如同山火一樣徹底噴湧燃燒,為日後與愛人的重逢綻放最美麗的煙火。

只有臺下的觀眾知道,這是巧巧桑在拔劍自刎的極悲之前,滿腹期待的獨自狂喜。

“會跳舞嗎?”少女伸出了右手,但並非是希望許朝歌接過後共舞。她獨自踩著耳機中詠歎調的旋律開始在畫前獨舞,跳的是某種許朝歌從未曾見過的喪舞。彷彿真的在為這位素未謀面的畫家送葬。

“許朝歌……見到你很高興。”這段獨舞只有一兩分鐘,少女很快停下了個人的吟誦與舞蹈,踮起腳尖向許朝歌輕盈鞠躬,神情滿是按捺不住的歡呼雀躍,“我叫許白帝,和你同一年出生但比你小一點,算起來應該是你的堂妹,你可以直接叫我小白。”

“白帝?”許朝歌眼眸低垂,駭人的視線正對上了一雙與自己一般的熔岩黃金瞳。

傲慢且強大。

和權與力一樣。

二者常常是相輔相成,強大保證傲慢的資本,而傲慢彰顯強大的威嚴。

這是許朝歌對許白帝的第一印象。

“白帝的意思是‘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的白帝城,也是公孫躍馬而稱帝定都的白帝城,不是代表什麼天潢貴胄。”許白帝看出許朝歌的疑惑於是率先解釋,說話間她神色有些尷尬扭捏。

“當然其實白帝這個名字原本在門閥之間也有皇氏宗親的意思,因為李閥往上追溯確實出了不少姓李的皇帝,他們家名字上又喜歡搞顏色,墨師白帝黃犽碧君青仙赤皇之類的……但這一代的李白帝已經被我捶翻了。”

許白帝嘰嘰喳喳地說了一堆話,真的好像與兄長多年後相逢卻還沒長大的妹妹,迫不及待地與對方分享這麼多年來自己的見聞與故事,又恨不得把最甜的棒棒糖一股腦全都塞給他。

“你很討厭我。”許朝歌輕聲說,“真的很討厭我。”

隨著沙啞的聲音落下,如同喜劇畫面停在皆大歡喜的那一幀,磁帶卡在了最高亢的顫音。許白帝一直含笑的臉龐僵住了,隨後緩緩鬆垮下來最終歸於平靜,傾城的面容上染著長夜落雪的寒意。

走廊在許朝歌的一言過後陷入瞭如同人去花死一般的寂靜沉默之中。

許白帝彎腰拎起了腳邊的棒球棍扛在肩膀上點了點頭:“你說對了。”

哪裡會有這麼多的故事和糖呢?其實久別未見的妹妹現在最想做的是把突如其來的哥哥吊起來打一頓,打的時候再把想問的問題問遍。

“你怎麼看出來的?是我面部肌肉群控制不到位還是我情感上演繹不自然嗎?”許白帝問。

“精神領域貫穿了你的個人意志。”許朝歌解釋說,“你真的很不希望我叫你小白。”

許白帝抬頭看向空中不時迸射出的星點火花,於是瞭然地點了點頭。正如她總是能透過百十年前遺留下來的細枝末節痕跡揣測重現當時的情景,血統高到這種地步,能夠在虛無的精神中窺探真實的現實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我當然有理由討厭你,因為你的存在所以我被奪走了名字。”許白帝撇了撇嘴角似乎很是不屑與憤懣。

“名字?”

“許閥的祖訓,族人沒有開啟靈視前是不配擁有名字的,大人們以數字稱呼我們,而小孩私底下會互相給對方取一堆諸如胖墩、狗蛋、大黑之類的外號。

直到開啟靈視覺醒言靈之後我們才有資格透過試煉再向彼此發起爭名之戰。一代人當中最卓絕的那位將被冠以歷代王朝帝都之名縱橫四方。

那天我興高采烈地把所有同輩人全部打倒在地,腦袋裡想的是我終於不用被人叫許十三或者許小白了,等一下上臺受名時我會拿到哪一座王朝帝都的名字,洛陽長安汴梁臨安……當然我不太喜歡後面兩個,這會讓我聽起來像是軟骨頭的投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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