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還想開著諾瑪代打作弊好讓你驚掉下巴，真沒想到現在的學弟一屆比一屆厲害。”對方算是預設了自己是來自卡塞爾學院的事實。
“我甚至不知道你們學院面試具體的考核要求，也許你這句學弟說太早了。”許朝歌不置可否地回道。
“面試對你而言只是一個流程，那不成問題。我們一定會在卡塞爾學院相見的。到時候社團大戰拉人的話我建議師弟你可以優先考慮加入獅心會，裡面都是個頂個的苦修士一看就很適合師弟你。”
“為什麼你能這麼篤定？要知道我在高二班上都遠遠稱不上優秀，更何況聽說你們還是真正的貴族學院了。比如現在掛在芝加哥大學官網首頁上的帆船和馬術比賽我甚至都沒有在現實中見過。”
“帆船和馬術可不是面試標準……雖然學院具體的招生標準有時候確實挺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比如我以往負責招生時就喜歡問別人相不相信外星人和超能力，還有世界是物質的還是精神的……但有一條最重要的鐵律是不會被動搖的，而許同學你無疑是符合要求的。”
許朝歌笑了笑接著在鍵盤上打字：“所以現在是面試已經開始了還是主考官你在透題給我？”
“都不是，你可以理解為即將畢業老學長和尚未入學的學弟之間隨便拉拉家常。中國大學不是一向有這種傳統嗎？班助帶著一群菜鳥坐在草坪上玩社交破冰遊戲，圍成一個圈大家依次報名字和家鄉，往後的人從第一位同學開始再全部複述出來，說不出來的人被推到圈內表演才藝，大家很給面子都笑著鼓掌和歡呼。”
對面說著發出了一堆“啪啪”鼓掌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想隔著螢幕給許朝歌一巴掌。
“說起來你們對我好像比我對自己都還有自信。”許朝歌手指懸在鍵盤上頓了頓又接著往下敲，“這種自信就好像我人間蒸發的爹媽是你們的知名校友還給你們捐了一棟樓一樣。”
“不，這種自信是來源於師弟你自己……”
省略號之後對方忽然不說話了，倒是聊天框上面久久閃爍著“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大字，似乎對面是在想方設法如何組織語言去最精準的描述。
“你自己的孤獨。”
那人如此回答。
“我叫葉勝，很期待明天上午與許同學在麗晶酒店相見。”
凝視了聊天記錄裡倒數第二行的六個字片刻，許朝歌關掉聊天介面，推開鍵盤雙手交叉枕在腦後，雙眼望著天花板上流光溢彩的新款led燈久久沒有動作。
他的身旁是正指揮著人族士兵，依靠風騷的微操技術風箏死一隊蟲族小狗的路明非。
更遠處有人拍著桌子痛罵槍槍鎖頭的開掛狗以及網管來一桶泡麵，要加蛋加腸開水多悶兩分鐘。
網咖老闆高價請來的長腿黑絲網管小姐姐正端著泡麵可樂在明滅閃爍的電腦螢幕間穿梭，如同明媚春光裡的花蝴蝶。
明明這麼熱鬧，卻一擊即中。
另一邊葉勝取下來耳機把杯中的咖啡一口飲盡。坐在他身邊的酒德亞紀用鋼筆在A4紙上寫寫畫畫並不時抬起頭看向電腦螢幕上的聊天記錄。等到列表中小熊維尼的頭像暗淡下去她這才輕舒了一口氣，一路小跑著把整理完成的表格送到套房深處端坐的老人面前。
“物件心理狀態評估結果怎麼樣？”老人拿起新鮮出爐的資料推了推鼻樑上的單片眼鏡。
“個性內斂但處事風格直接，和葉勝的對話過程中一直保持著相當程度的懷疑和試探，而最後葉勝提到的‘血之哀’得到了他的預設。符合諾瑪最開始做出的評估。”
酒德亞紀捋了捋頭髮望向葉勝似乎在徵詢後者的支援：“總而言之他很安全，是一名很典型的混血種，隱藏自我才能、深諳與世界的格格不入……其實我覺得明天的面試交給我和葉勝就可以搞定了，但葉勝把我倆搜腸刮肚想出來的問題都漏光了。”
說到這少女狠狠地瞪了葉勝一眼。後者聳肩攤手錶示“怪我咯”。
“一個不太合格的笑話。”
忽然套房的大門被推開了，外面走廊上的冷風灌入讓人不禁打了個冷顫，有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逡巡猶如蛇行。
“這才是真實的許朝歌。”一份封皮被刷上觸目驚心的SS圖示的檔案被放在了老人面前，“但我希望卡塞爾學院能接受這樣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