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沐陽一時也不知該怎麼接話,只能道了聲:“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反倒是江鈴開口道:“戰亂起不起,如今的百姓恐怕都不怎麼好過吧,不說朝廷平時的賦稅徭役,就只那些貪官汙吏惡霸鄉紳都夠讓尋常人家過不安生。”
關定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而是開口道:“這其中還要加上不少以武犯禁的例子吧,畢竟同樣也會使民不聊生。”
江鈴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認同:“我知道關將軍的意思,可是真正以武犯禁的是些什麼人?更多則是些勾結官員之輩,或是有人仗勢的宵小之徒,亦或是被逼無奈走投無路之人?”
關定瀾沉默不語。
楚雲辭適時介面道:“不過也好在有關將軍這種忠義為民之士,為維護一方百姓安危出力,方才能使國泰民安,不受更多妖邪騷擾。”
關定瀾聞言苦笑搖頭,顯然思緒仍停留在江鈴方才所說言語上。
當上鳴城的輪廓出現在眾人眼中,大家不約而同的都覺得心底一鬆,顯然不管怎樣,對於大周城防還是很有信心,最起碼妖獸之亂不會洶湧至城裡。
高大的城門和眾人之間的距離漸漸縮短。
關定瀾好心開口解釋道:“如今情況特殊,還是請諸位提前準備好相關文牒,非是懷疑各位身份,主要還是為了防範化形大妖潛入城中危及百姓安全。”
關於這些,眾人基本都知曉,所以也沒說什麼,各自將身份文牒取出,只是一眾天元宗弟子包括江鈴還是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掃了眼陸昭昭。
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帽子下的那雙獸耳,可他們卻是親眼見過。
見陸昭昭也是從懷中摸出一本文牒,幾人才略微放下心來,關定瀾的目光雖然沒有看向陸昭昭,但其餘幾人的視線他卻收入眼底。
一番例行檢查,眾人皆是宗門弟子的身份,證實無誤便由關定瀾帶入城中,只不過唯一有區別的則是陸昭昭的身份文牒則是大齊官身之後。
關定瀾一路引著眾人向地方衙門為各路山上之人準備的客棧而去,說是為山上之人準備,無非就是環境更為雅緻也更為寧靜的私家客棧,每座城都會根據情況或多或少指定幾家。
一般同朝廷來往密切一些的宗派,門下之人基本都可以透過宗門身份,在這些指定的客棧免費吃住,不過說是免費,無非是朝廷定期同這些客棧結款,然後透過其它方式再從那些宗派身上找補回來,為的主要還是個“你來我往”,除了九洞十二山之列,一些次一級的山上宗門也包括在其內。
將一夥人安全送到,雙方互相告辭,關定瀾便遣著輕騎回去覆命。
曹沐陽和楚雲辭簡單商量一番後,由眾人先行住下,他去其它地方打聽打聽唐興長老等人是否在城內,或是看看有沒有什麼他們留下的訊號和訊息。
在客棧小二的帶領下,為一行人各自安排了房間,大廳中此時也並非用餐時間,除了零星幾桌喝茶的倒也沒什麼人,只是在楚雲辭上樓時,其中一桌人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雖然幾人皆是一身正常走江湖的普通打扮,周身也沒透出任何不尋常的氣息,但楚雲辭還是忍不住向著幾人多看了兩眼。
進到房間,楚雲辭只覺疲憊感上湧,屁股剛一沾床就忍不住躺了上去,長出一口氣。
直到此時他才有功夫想起,自己已經入了六境,便又趕緊忍著疲累脫掉靴子盤膝而坐,虛觀己身。
似乎自從入了六境之後,在體內的真氣推動下,他所修習的幾種功法都能以各自的軌跡同時緩緩運轉,而又不會互相干擾,以往只是他主動操縱,可現在似乎河歸河道,江歸江流,若遇上同樣的路徑便合為一脈,待分道之時又各自分開。
不加任何干涉,楚雲辭又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這種現象確實說不出的神奇,而似乎推動這一切的除了經脈華池“百川匯海”的異象,更多則是經脈寬廣後《天帝訣》的推動。
表面上仍是各行各路,可實際上皆是《天帝訣》依著各功法路徑在後推著真氣流轉。
而當每一種功法運轉到最後歸攏於華池時,都會將各自的真氣凝實為真元,如滴滴小雨降入華池,只不過單一一種功法降下的是點滴小雨,這幾種合在一起就變成細雨連綿。
只是雖然凝聚的真元不少,可對於他的華池來說,仍是杯水車薪。
他的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若是多修習幾種功法會不會還能像現在這樣各自凝練真元匯聚於華池,而待華池水滿,是不是也就能強行躋身滄海境?
一想到此,楚雲辭便又像打了雞血,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