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道說道。什麼來歷?”方誌林開口詢問。
錢元成目光盯著臺上,漫不經心的解釋道:“兩年前臨江城莊家送來的,就只是說送個普通孩子來鍛鍊鍛鍊,別的著重照顧之類的提也沒提。”
“不提山上這些大宗,只說山下江湖中,他們莊家一向以咱們天元宗馬首是瞻,再加上你們也知道我同他們家主莊懋私交較好,所以也沒當回事就留在山上了。”
“後來有次下山路過臨江城,同莊懋問了一嘴,那老小子也只說就是個旁系子弟,讓我不必在意,至此便拋之腦後了。”
方誌林聽完晃了晃頭,“嘖嘖,我可不覺得只是個普通的旁系子弟,就看這手槍法和這股槍意,絕對是得了莊懋真傳,而且隱隱間更多出幾分果決和剛厲,簡直可稱得上‘霸道’二字。”
一旁對臨江城莊家家主莊懋有所瞭解的其他長老,聽方掌座這麼一說,便都覺得說的不錯。
錢元成滿不在乎道:“管他那麼多幹嘛,反正拜進我神意峰,那就是咱天元宗的人,若是日後這小子敢叛宗,那我就捏著莊懋的脖子將他二人一同拿回宗門。”
方誌林話裡的意思,錢元成再清楚不過,只是他懶得在意那些,現在他只想在大比結束之後,將楚雲辭和莊潛兩人都收為親傳弟子,這樣再過些年日,等二人成長起來,說不定其中哪個就有了同顧開清叫板的實力。
場上莊、楚二人猶在纏鬥,看臺上的諸位掌座長老也都各有心思。
被莊潛緊緊纏住近身互搏,楚雲辭意圖拉開些身位好依仗兵刃之利,卻幾次都未能如願,最後乾脆也棄了長刀,拳拳到肉的同莊潛換起拳腳來。
莊潛打法生猛激進,好幾次都拼著硬吃楚雲辭拳腳,也要招呼他一下。
相比之下,楚雲辭的打法就更為靈活一些,落在其他人眼中,自然身形也就更加飄逸美觀一些。
但打的靈活可不代表他的拳頭落在莊潛身上就綿軟無力,相反每一次打中莊潛,都讓其牙根一緊。
看上去輕飄飄的拳頭如雨中落葉,時不時不知從何而落,卻讓莊潛每次都如遭雷擊。
如此積累下來,按說他早已不敢再這般硬抗只求換拳。
可事實是他卻越打戰意越高昂,而楚雲辭內心深處的那股狂性也漸漸被他的狀態所影響,有露頭的痕跡。
宛如上一次同許其遠的比鬥一般,但好在此時的他心中並無憤怒,只是單純對於戰鬥的一種莫名狀態。
漸漸的,楚雲辭的拳腳也開始大開大合起來。
“這是看誰先扛不住嗎?這打法,就算是贏了,後面的比鬥怎麼辦?”
臺下突然有弟子驚覺此事,不免開口和同伴說道。
可打的正酣的楚雲辭和莊潛二人哪管那麼多。
隨著楚雲辭轉變打法,莊潛逐漸有點招架不住,本以為如此對打自己能佔據上風,可誰知道楚雲辭似乎像打了雞血一般,比他還霸道,哪怕是朝腦門招呼的拳頭都不閃不避。
吃你一拳,還你一拳!
楚雲辭一拳將莊潛打的整個人隨著腦袋向後仰去,抓住機會緊跟而上又是一拳,將人打倒在地。
人剛一倒地,楚雲辭心中就暗叫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正巧碰著刀柄的莊潛直接一把抓住揮舞開來,立刻反守為攻欲仗著兵刃和距離之便反壓楚雲辭。
哪知楚雲辭直接腳尖一點徹底拉開距離,掐“白龍御風訣”衝至長槍旁,又是腳尖一勾一挑,便握槍在手,回頭衝著莊潛又衝了回來。
手拖長槍於身後的楚雲辭現學現賣,本就極快的前衝途中,猛的長槍一甩,砸向莊潛。
這一擊雖無甚章法,但完全詮釋出了“力壓山河”的“力”和“壓”二字。
“咣!”
猶如鐘鳴,長槍槍頭同長刀刀身撞擊在一起。
莊潛雙手舉刀勉力擋下了楚雲辭這一擊。
槍頭劃過刀身砸在地面,招未使老,楚雲辭手腕一抖一挺,手中長槍又好似靈蛇探頭一般,槍出如龍,槍頭自下而上猛然刺向莊潛咽喉。
莊潛急忙之中下壓長刀,可誰知方一接觸長槍,就被楚雲辭灌注在其上的真氣一炸間脫手飛出。
臺旁的長老這次是真的動了。
就在其掠至近前,伸手去抓長槍時,本就已經停止前刺的楚雲辭似乎有所感應,下意識便要再行變招。
但隨後還是控制住了身體,就那麼握著槍桿末端,遙遙指著莊潛。
清風拂過,畫面似乎定格在了這一刻。
持槍的少年或許多年後命運使然終究會再次提起長槍,可槍尖所指的卻將再也不是僅僅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