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川東注,一島中立
“卒然天立鎮中流,雄跨東南二百州”
屹立於長江中流的這個島嶼與瓜洲、西津渡成犄角之勢,為南北來往要道,被當地人稱為“江心一朵芙蓉”。
金山寺便矗立於這個島嶼之上,它依山而建,殿宇櫛比,亭臺相連,有大雄寶殿、天王殿、觀音閣、妙高臺、楞伽臺、慈壽塔等多處殿宇。遍山佈滿金碧輝煌的建築,令人無法窺視到山的原貌,因而時人有“金山寺裹山”之說。
從長安歸來的江流兒坐在金山之巔的日照巖上,雙手捧腮,遙看大江上往來的船隻,一條條船隻在落日的餘暉中奔向楚地。
遠處的山巒與大江渾然一體,眼前的佛寺與江波相望,鷗鳥自然成群,鳴叫著低翔於水面。此時的江流兒眼眸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腦海中浮現的是母親的身影,似乎此刻已遺忘了歲月,只是獨自坐在日照巖上看著江上的浮雲。
“江流兒。”
一個熟悉而蒼老的聲音從江流兒的背後響起。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流兒心神一凜,回頭一望,正是師父法明長老,於是連忙站起身來,合十稽首道聲:“師父。”
法明長老擺了擺手,示意江流兒繼續坐下,又來到江流兒的身旁,用僧衣的袍袖撣了撣石上的灰塵,也在這塊山石上坐了下來。
俯視著遍山金碧輝煌的眾多殿宇,法明長老手捋一把白鬚,笑問道:“江流兒啊,你可知道我金山寺的來歷麼?”
“回師父的話,弟子只是略知一二。”
“哦?你且說來聽聽。”
“我金山寺原名澤心寺,亦稱龍游寺,建於東晉明帝之時,為我佛門禪宗之正宗。”江流兒鄭重說道。
法明長老捋須點了點頭,又問:“我金山寺因何成名?”
“師父,我金山寺乃是我佛門誦經設齋、禮佛拜懺和追薦亡靈之水陸fa會的起源地。南北朝時,梁武帝曾於天監年間親到我金山寺參加水陸大會盛典,這便是我佛門水陸fa會的開始,也是當時佛門中最大的盛典,其時盛況空前。”
“正是。”法明長老捋須微笑起來。
“你可知我這金山寺的開山祖師是誰?”提及本寺的開山祖師,法明長老轉而面色一凝。
“常聽師父講,我金山寺的開山祖師爺是靈坦和尚與那法海禪師。”
“你可知道他二人的故事麼?”
“這?恕弟子不知。”江流兒頗為誠實,平日裡飽讀詩書,自然知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的古訓。
“說起這個,便要說到我金山寺與蛇的一些淵源......”法明長老遙望大江,目光深邃。